迎着谢郢凝望他阴冷的目光,唐周又重复了一遍:“我没有什么想要得到的。”
唐周想到了一个最为合适的理由,甚至找不到任何的错处。唐周说的是:“照顾好每一位病人,是我的责任。”唐周的目光绝对足够坦然,因为他确实没有什么所求,确实是以最为真挚纯粹的态度对待谢郢。
唐周看见的眼睫轻轻颤动了一下,不知道是唐周的神色还是话语,骤然炙热一下,才让他出现这样的反应。也好像是烫手一样,他松开钳住唐周的手。他垂下目光来,让人无法看清楚谢郢眼睛里的神采。
唐周只是听到谢郢说:“你扶我起来。”
说着,他朝唐周伸出了一只手臂,这时候唐周才现谢郢还没上厕所。也不知道他憋了多久,唐周立即就站起来去握着谢郢的手,但是站起来之后,唐周却又突然现,他现在还是光着的,顿时间,唐周面红耳赤。
好在现在谢郢只在意能不能站起来,好像对唐周的躯体一点都不感兴趣。
谢郢的手扶在唐周的手臂上很用力,唐周知道谢郢在很艰难地站起来。他做不到这一点,唐周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固执什么,也不在乎自己光不光着,两只手臂环住了谢郢的腰身,直接将谢郢从轮椅上抱起来。
现在的谢郢太瘦,再加上原主的躯体也不过分瘦弱,将谢郢稍微抱起来也是能够做到的。唐周只感觉自己的手臂环住了谢郢精壮的腰身,好像还摸到他薄薄的衬衫下的柔软无害的腹部。
他躯体的热度传递到唐周的手臂上,脊背的也落在唐周的怀里。谢郢的声音忽然冷下来,他说:“放开我,我自己来。”
他的声音冷冰冰,听起来像是想要把唐周撕碎了似的。
唐周只觉得他固执,只觉得他像个小孩子一样闹脾气。于是唐周说:“我用很大的力气抱着你,让你的重量都压不到你的腿上。现在快上厕所吧,要不然我我实在是没力了”唐周说到这里,还真的是有些气喘。
说到这里,唐周忽然想到,可以让谢郢坐到马桶去上,那要不然,难道他之前也是这样被抱着上厕所吗?他这样抱着谢郢让他站起来,显得唐周像个傻子一样。
唐周正想和谢郢商量一下,结果就已经听到谢郢解开腰带开始释放了。两个人不说话,忽然安静下来,那水声就格外清晰。
谢郢比唐周高,唐周在谢郢身后也看不见什么。只是看不见,到底还是会想象。一想象,唐周觉得自己的思维有点冒犯,最后又想起自己光着,和谢郢的距离就是那一层属于谢郢薄薄的衬衫。本来唐周身上的水就没擦干净,更是将谢郢的衬衫晕湿,亲密地接触到一起。
唐周一时间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耳朵又红了,侧过头去看看瓷砖,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只觉得,自己干了一件蠢事,让情况变得这样暧昧与奇怪。
但他没意识到,他那滚烫的耳朵轻轻贴在谢郢的脊背上,是一种难以忽视的温度。
“放我下来。”
谢郢这一句比刚才那一句显得柔和多了。
唐周猛然因此猛然回神过来,傻愣愣地哦一声后,揽着谢郢的腰身,往后退了几步,将谢郢重新放回轮椅里面去。
唐周只觉得这件事总算完了,这件尴尬的事情总算结束了。唐周以为谢郢会自己回去,结果谢郢说:“推我回去。”
他这样一说,唐周手一动,下意识就想要推出去。
但是又听到谢郢说:“穿衣服。”
唐周又才反应过来自己没穿衣服。立即手忙脚乱地背对过去去穿衣服。
没想到唐周因为这件尴尬的事情弄得心绪不宁,将自己真的弄成一个傻子一样,不知道谢郢有没有在看他笑话。
反正唐周尴尬得想要找个地方钻进去他下次要好好想想再做事,这种自作主张并且不想后果的做法,回想起来实在太让人觉得窘迫。直接让唐周一直都在回想着,懊悔着,又接着干一件件尴尬的事情。
唐周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睡觉的时候,也还是觉得尴尬难当。只是看谢郢的神色,依旧是淡淡的,唐周也不知道谢郢是怎么想。只得努力去忘记刚才的事情。
只是一件尴尬至极的事情生,好像就无论怎么样,那件事便回想在脑海里。甚至还有慢动作,慢镜头在脑子里重复播放。
恰好这时,霍怀舟的电话打来,为了让自己不再注意刚才的事情,唐周接通了。和霍怀舟随意地聊起天来。过了一会儿,唐周才终于将那件事给忘了。
但是每次见到谢郢的那张面孔,唐周又隐隐想起来,只能假装这件事没有生过。好在谢郢好像也不大在意,那么这件事,也就逐渐在这种缓慢而又无聊的生活中被抛之脑后了。
谢郢的身体确实好了很多,不需要蔡文斌一直在这里。不久之后,蔡文斌说他要走了。
毕竟谢郢的情况还有另外一个医生看着,现在谢郢的情况就是养好骨头,复建的事情还要另说,或者蔡文斌也没有想过谢郢可能会重新站起来。所有的医生都认为谢郢站不起来了。
蔡文斌在和唐周说这件事时,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关于这种消极的话语,也不好在病人的面前直面地说出来。听到蔡文斌对谢郢的一些诊断,唐周说:“能够重新站起来的概率真的很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