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周感觉到自己身边的床铺稍微陷入下去。他知道霍怀舟坐过来了。随后属于霍怀舟那一只宽大干燥的大手就抚摸在唐周的头上。
他轻轻摸了摸唐周的脑袋,似乎是一种安抚。他和唐周说:“我离开之前已经给你上过药了。也让吴姨给你准备了晚饭,只要你醒来就可以吃了。但是在我出去这段时间,你一直都没有醒来。现在肯定饿了吧。”
唐周听了他的话语,只是对其中一件事很在意“上药了?”
上药是什么意思?怎么上药的?该不会
现在唐周就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因为此刻霍怀舟说:“现在我回来已经距离上一次上药很久了。现在需要进行第二次上药。要不然你会一直感觉到疼痛的。”
唐周感觉到他那一只原本抚摸在唐周后脑上的手逐渐地抚摸下去。唐周一把抓住霍怀舟的手。他转过去对霍怀舟说:“我自己会上。”他转头过去看霍怀舟,这才彻底看清楚霍怀舟现在的表情。
这是唐周在霍怀舟脸上见到的基本上没有见过的表情。如果之前就已经在这看起来冷静理智的脸上看见了失控的表情那种愤怒与威慑。那么在这个时候,就看见了在霍怀舟脸上的悲伤与懊悔。这一种悲伤浓郁得近乎要将唐周淹没了。
搞得好像其实是唐周对他做了什么事情一样。
他知道唐周在看他。但是在这个时候也似乎不在意要不要收敛自己的表情。他和唐周说:“唐衍,对不起。我不是想要那样做的。但是我只是很生气。我想要惩罚你。所以才会这样做。你要知道,我之前那样说你,不告诉你哥哥的事情,只是因为我希望你不要掺和进入我们之间的事情来。我们之间的事情不仅仅是简单的问题了。如果牵扯太多,不会太容易从这里面出去。”
他轻轻停顿了一下,他才说:“你就像你哥哥当初一样。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不能够全身而退。当初是我自作主张,让他掺和进入我们三家的事情,才给他惹了那么大的麻烦。”
唐周惊愣地看着他霍怀舟的表情看起来快哭了。
谁敢想象,那一个看起来冷静理智至极的霍怀舟,那个一直处于上位者姿态的霍怀舟,居然会毫无保留地流露出这样的表情?看起来完全就是一只丧家之犬,看起来毫无威严理智可言
唐周想了想说:“你”但是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唐周只是说,“你把药给我吧。我自己会上。”
霍怀舟原本覆盖在唐周身上的手掌拿开了,他问唐周:“你确定你会自己上?”
唐周说:“我会自己上。你先出去。其他的事情等会儿再说。”
“好。”霍怀舟答应了。他去给唐周将那一管药膏拿过来。他却还在出去之前和唐周说:“你要是真的不会上,看不见或者不方便,你就找我。之前是我太冲动了。才这样打了你。”
之前被打可以说两个人的情绪都上头,哪里能够在意其他的东西。现在无论是唐周和霍怀舟都稍微冷静下来了。要是露个屁股在霍怀舟的面前,那还真是极为尴尬的事情。虽然霍怀舟看起来一点都不在意这件事,还是将唐衍当作一个小孩子。但是唐周还是觉得很尴尬。所以唐周就赶紧赶他走了。
霍怀舟一走,唐周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自己的屁股。
隔着布料,唐周不知道那里到底是什么样子了。只是觉得就算是将手放上去,也能够感觉到极致的灼热与火辣。肯定红了一大片。唐周四处在霍怀舟的房间看了看,也看不见有什么镜子。
看来只是自己胡乱搞一通就足够了。所以唐周正打算自己胡乱抹一下就可以了,结果他身边的床铺又陷下去。唐周抬头一看,霍怀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在这里了。
霍怀舟说:“药膏要抹匀,不然其他的地方不容易消肿,还会疼得难受。”
看来是唐周刚才想事情想得太认真,就将霍怀舟的脚步声给忽略了。又或者本来霍怀舟的脚步声就很轻。所以唐周才一下子没听见的。
唐周盯着他,还没反应过来,霍怀舟的手臂一捞,直接捞着唐周的腰身将唐周捞过去。唐周想要挣扎,但是霍怀舟的手掌已经覆盖在了唐周的屁股上,唐周感觉好像命脉被对方抓住一样。立即就不敢动了。
唐周又是趴在霍怀舟的膝盖上,唐周的身体极为僵硬,看得出来是真的有点害怕。
霍怀舟和唐周说:“你不要害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我这里只有吴姨一个人。我一般不回这边来休息,所以只让吴姨一个人看守着。如果不是我帮你做这件事,就是吴姨。而且你放心,我只是帮你擦药。我不会再打你了。”
唐周现在是半句话也不敢说。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要跳出来了。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到很紧张,这一份紧张不仅让唐周的心脏跳得飞快,还让他整个人难以放松下来。他能够更为清晰地嗅闻到霍怀舟身上的味道,也更够感受他的存在是这样的清晰。
唐周偷偷地咬着手指甲思考事情他现霍怀舟表面看起来那么冷静自持,其实他霍怀舟本人,是一个情绪经常起伏波动的人,但是他又必须掩藏自己的这一份情绪波动。就时常给自己戴上那副面具了。他要是露出另外的表情,那就意味着霍怀舟已经全然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已经快到了癫狂的地步
唐周的思考打乱了。他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一种火辣肿胀之感在受伤的部位传递过来。唐周想要逃离这样的禁锢,以此来结束这样的抚摸。但是却被霍怀舟按住脊背按得死死的。霍怀舟揽着唐周说:“忍一会儿就好了。擦上去才会好得快。”
唐周基本是感觉不到知觉了,确实是感觉到了稍微清凉,霍怀舟的手抚摸过后确实是这样。但是即使这样,唐周依旧感觉到异常的羞耻。他将自己的脑袋埋入自己的臂弯当中。什么话都不说,只是感觉到稍微疼痛的时候会颤一下,然后又死死忍住。
细碎的黑散落在了他的后肩上,唯一能看见的就是露出来的一片绯红色落于脖颈与耳朵上。处于手指之间的细腻与柔软,近乎要从指间宛若奶油一般滑出来。应该说是草莓味道的奶油,因为这柔软的一团到现在还带着无法忽略的红色。虽然只是用指尖将那药膏抹开,但是会扯动皮肉,那么就会宛若松散的棉花缓缓地散开了。那么也就会看见那嫩红褶皱之处若隐若现。霍怀舟低着头,什么话也不说。看起来只是慢慢地、认真地做这件事。
他因为伤口疼痛与不适而出痛哼,他猛然地抬起头来,一把抓住了霍怀舟的领带,他问:“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好。”
他的眼尾完全红了,眉眼耷拉下拉显得可怜。他这张脸始终都与记忆中那一种彻底重合。霍怀舟的内心当中有一种想法在叫嚣,有一种怪异的感应在告诉他唐衍就是唐周。这种奇怪的感应让他的精神彻底癫狂,想要疯狂地去做一件事。想要疯狂地想要将他拥抱,想要彻底地将他
那种感应依旧在说唐衍就是唐周。他就是唐周。他们是同一个人。
于是那原本还能够保持理智,自诩能够分清楚两个人的霍怀舟宛如彻底失神一样,他捧着他的脑袋。将直接地吻落在这个青年的嘴唇上,在他的轻轻呢喃中还能够听见他喊的是:“唐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