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的江恒,还是那样一头撞上了他的劫数。没有头破血流,却是后患无穷。
“江恒,也许有件事我早该向你坦白。”
第二天一早,江恒就在公司门口看见了眼睛通红的林威。江恒游荡了一夜未睡,林威显然也一夜未睡。
“非要现在谈么?”江恒抬腕看表,林威的声音突兀的插出来,“是关于小十六的。”
什么都不用再说了,一个小时后,他们坐上了前往北方的火车,轰隆隆的鸣笛声中,江恒始终听不懂林威说的那句话:
“今天小十六出嫁,我想你应该去看看她。”
上班的时候碰上结婚的,本就拥堵不堪的帝都路面又被揉搓了一番。拥挤的公车上,田欣被挤到了车门边缘,整张脸贴在车门玻璃上,就跟条死鱼似的,除了瞪大了眼睛看着车外的喜车,别无选择。
靠,这新娘子真是点背,碰上了大堵车。
不知道为什么,田欣今天眼皮跳的厉害,心慌气短的,兴许是车里太闷的缘故。
今天,难道会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么?
她看着窗外那招摇的红色,一时间眼花缭乱,仿佛漫山遍野都是红色了,却一点都不喜庆,反而有股说不出的凉意。
很远的,很远的,一个模糊的人站在那里。
他说,十年后你若还是二十六岁,我就会回来娶你。
你也堵车了吧?小胖?
为何你还不来接我呢?
为何我已经越来越看不清你的脸了?
一阵天地交转,仿佛时间都被无尽的红色给覆盖了,蔓延的凉意肆意吞噬着仅存的思维,车门冷不防的打开了,田欣就这么直愣愣的跌下了车去。
迎面而来的呼啸的冷风灌进了厚实的大衣,嘣的一声后,她彻底跟这个拥堵的世界撒有那拉了。
火车终于到了站,最后一个摇晃,嘣的一声,让江恒禁不住抖了一下。
“我们到了。”林威揉了揉眼,“江总,你脸色不太好。”
“昨夜没休息好。”江恒用力挤了挤眼,手一撑桌站了起来,脑子也禁不住一晕,不知为何,满眼都是红色,那浓郁的红色之中,有一鼎花轿招摇的过了去,花轿里面坐的那个女人在朝着他笑——
他看不清她的脸。他认不出她了。
“喂,十年后我还是二十六岁,你不是说要来娶我的么?”她冷清的眼有说不出的怒气,仿佛无尽的摘责,江恒动了动嘴唇,什么都辩驳不了。
是他失了约。
他居然认错了人么?他居然背叛了他心里日日夜夜念着的小十六么?
这算是惩罚么?这算是嘲讽么?
“江总,江总——”林威轻轻摇晃着他的胳膊,江恒勉强扶住了墙,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昨晚的酒和泡面混在一起,明明已经是空荡荡的,却也被什么填个个满满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