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劳一愣,接着点头笑起来:“警官小姐,您明天去警局,准能接到一桩大案子。”
沈鸣月将脸上的书拿下来,沉静地问老劳:“说一下经过。”
她顺手从一侧桌布下摸出两枚金币丢给老劳。
老劳手忙脚乱地接住,把金币往自己缺牙的嘴里咬了咬,感受到金币坚硬的质地,他更笑得眉不见眼。
“那天,我到贝克车厂门口乞讨——”
*
沈鸣月的那张纸,老劳在当天晚上就已经背好大概。
他自然最了解怎么让一个穷人相信陌生人。
老劳一般让手下的小孩们去乞讨,在销毁掉纸张的第二天,他换上破烂的衣服,给自己的脸抹上灰尘。
——来到贝克车厂乞讨。
车厂里都是贫苦的工人,有经验的乞丐不会到这儿自讨没。
老劳的出现有些突兀,又与热浪滚滚、工人不断穿梭忙碌的车厂和谐得很。
老劳没急着去打听亚伯。亚是谁,他绕着车厂蹲了一圈。
将车厂的大概地形给搞清楚后就回去了。
第三天他已经知道了亚伯。亚的相貌,但他还是没有去找。
他在亚伯工作的地方不远处坐下,有时觉得自己露馅了便可怜虚弱地跟人要钱。
钱没得到,可他等到了亚伯下班路过他的机会。
“好饿啊——好饿啊——”
“先生们可怜我这个年老没力气的老头吧,给点钱啊——”
“一天下来什么都没吃了。。。都怪可恶的布朗。贝克。”
耷拉着死气沉沉的眼睛的瘦落男人脚步缓慢下来。
他弯腰塌背地回看了老劳,上前跟老劳说:“老头,你找错地方了,这儿没人会有钱给你的。”
老劳哭:“都是布朗。贝克这个残忍的刽子手啊,把我搞得家破人亡现在连口饭都吃不起啊!”
亚伯。亚脸上的青紫色胎记耸动了一下,他慢慢地拉开眼皮瞅着老劳。
老劳见有人倾听,愈喋喋不休:“我有个女儿,长得可漂亮啊。有一天贝克看见我的女儿并抢回了他的城堡。我有个在贝克城堡里种花的朋友说——”
“说-什-么-”亚伯。亚的声音像吞过火炭一样沙哑难听。
老劳拍着大腿,涕泪横流:“说我的女儿被布朗。贝克剥皮了啊,呜呜呜呜,家里就这一个女儿,我可怎么活啊,呜呜呜呜呜呜。”
亚伯。亚彻底停下脚步,他蹲到老劳面前,在他拖拉的烂衣服上扔了一块硬币:“老头,我也是。我的狗因为布朗。贝克去年冬天拖欠工资,冻死了。”
老劳不要亚伯。亚的钱,在亚伯捡钱的时候忽然拽住亚伯的手,他的声音像地狱里的回声:“听说布朗。贝克有一把剃毛的刀,那刀连石头都能切开。如果我年轻二十岁,我一定会用这把刀把布朗这个刽子手的皮剥开。让他也尝尝被剥皮的痛苦!”
说完他松开手,低音喃喃:“可我老了。。。可我老了啊。。。连走进布朗的城堡里都要喘得几乎死去。。。可惜贝克城堡里正在找摘花瓣的仆人。。。”
亚伯。亚仔细听到最后,提取到关键信息,他的心一动,眼中精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