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锅盖很乖不会打人。”
温渡察觉到身侧的男人又靠近了自己一些,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那人倾身,低头在他领口停顿下,一板一眼地道:
“没有小猫味,身上全是我沐浴露的味道。”
温渡:“!”
青年瞳孔缩了一下,面上的热意极飙升,反应过来那人说了什么后耳根红的都要滴血。
犯规,这个人太犯规了。
温渡一个后仰想要和傅承拉开一些距离,却不想一个不小心撞到了傅承的肩膀,傅承手上提着的袋子一松,其中一个圆形的罐头从袋子里掉出来,顺着地面开始滚。
恰巧这里是有弧度的小坡,那罐头直接进行一个百米冲刺来到小坡下,被一个水瓶挡住。
温渡和傅承一起将落在原地的几个罐头捡起,转头就见一个提着大编织袋,穿着黑色大袄的中年男性弯腰,准备将罐头连同旁边的水瓶一同收走。
“大叔,等等!”温渡开口,迈出两步向那边跑去,“这是我的罐头……”
温渡正准备将罐头捡起,却借着一旁的路灯下的光看清了这个人苍老而充满沟壑的面部。
“……你。”温渡手心凉,他看见这人的时候大脑再度陷入混乱之中,嘴里艰难地挤出几个字,问道,“您怎么在这?”
这人是先前见过几次的。那家海边书店的老板,江柳的父亲。
这人对比先前在医院见到时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多岁一般,背佝偻着,眼里也浑浊一片。
本以为在那次和江柳告别之后他们将永远不会见面,现在的相遇却意外地充满了戏剧性。
江父的头已经几近全白,身上的衣物也沾了不少泥污。
“没钱给他付住院费,就把书店卖了。”背着编织袋的男人声音嘶哑,“人老了,去找工作没人要。”
这个他,自然是指江柳。
想起江柳欠下的巨额债务,温渡开口:“江柳欠的钱都还了?”
“能还的都还了,还不上的也没有办法。”
在地上滚了两圈的罐头被江父从地上捡起,温渡接过那和小小的罐头,明明不重,可他现在却觉得有些拿不住。
现在本就是意外的相遇,自那次医院的见面之后他和江柳彻底闹掰。江柳他们家以及江柳现状如何,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
傅承已经走到了身侧,温渡将罐头递了过去,看着江柳的父亲转欲走,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江柳呢?”
本该在海边书店安享晚年的老人被迫出来寻找工作,现在在路边捡着矿泉水瓶。江柳呢,江柳又在干什么?
“被我关在家里。”
“不能给他拿到手机,一拿到手机,找到电脑就开始赌,废人一个。”
江柳的父亲似乎不愿再继续多说,说完那句后就走远了,留下温渡呆愣在原地。
傅承弯下腰,在青年红的眼角处用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下,温渡感觉有些痒,眨眼时眼内积攒的水汽滚落,还没划到脸颊就被拭去。
江柳的父亲那么做肯定不是平白无故的,江柳肯定在出院之后又继续赌博。
同情、怜悯?
好像也不是不是。
在江柳背刺他一波之后,他很难做到同情一个加害者。
似乎无法用一个准确的词来形容他此时的心情。
只是觉得,有点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