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间摇头苦笑,“若是知晓了这个,应该就能解决许多问题,不过这恐怕只有明倾……如今的魔君自己知道了。”他心念微动,随之又道:“不过魔君如今方才破出封印,与明倾融为一体,身上实力必然要许久才能恢复,我们想要与之对抗,恐怕只有现在。”
魔君的实力究竟如何,不论是两千年前还是两千年后都是五人敢与之争锋的存在,昔年四极大帝为镇压魔君两死两伤,纵连至高之神亦无法与之对抗,如今魔君再出,正如宫间所说,他们能够利用的时间,只有现在。
应说的话都已说完,宴夏不打算在北砚庄内久留,很快与宫间一道离开房间。
北砚庄依旧熟悉,宴夏所在的这间房屋,正是她上次来时所居住的那间,如今不过寥寥数日,一切尽数改变。站在房门前,宴夏忽而记起自己与明倾那几次道别,每一次道别,她总会忍不住去问,他们要何时才能够见面,明倾总说,很快,或许很快他们就能够见面。
而每一次也都正如明倾所说,他们很快便再度见面,而每一次重逢,宴夏总能欣喜万分,除了,这一次。
屋外不远处传来喧哗与脚步,宴夏与宫间随之望去,自那脚步声中见到了同样正欲离开此处的天罡盟与三门七派众人。
前尘旧怨,今时往日,两方的误会早已随魔门重现而大白天下,但曾经发生过的事,却无法彻底消泯。
“盟主。”宫间缓缓出声,垂眸静立,好似谦卑恭然,但淡淡语气,却并未有恭敬之意。
秦翰骤然驻足,抬眸往这方看来。
他看的人是宴夏,他面色微白,似乎还未自不久之前的事情中回过神来,只看着宴夏犹豫道:“你……”
秦翰道不出宴夏身份,宫间便在他之前含笑向所有中原正道介绍道:“洛书宫第十九代宫主,五道新任宗主,宴夏。”
在场众人自宴夏带领五道来到此处,开出那一方大阵之际便已经对宴夏的身份有所猜测。但仍有许多人心有怀疑,不认为五道的新任宗主会是这样一个看来柔弱的少女,直到此时宫间当众说出宴夏之身份,人们才终于彻底相信。一天之内经历了太多的事情,秦翰紧抿双唇,半晌才颔首道:“宴宗主。”
这是中原盟主第一次对旁人低头,虽不过区区三字,却似道尽数百年沧桑。
于是秦翰话音落下,在场众人便都将目光递到了宴夏的身上。秦翰已然道出自身态度,余下的,只看这位新的五道宗主。
人群当中,方泽等玄阳派弟子神情震惊又古怪,或是没料到当时与他们一道赶路的小姑娘,竟会是这般身份。
宴夏也在望着场中众人,她承受着所有人的视线,她已经渐渐习惯如何去回应这些视线。她自心中隐隐知晓,从此时开始,前路便已不再有人领她去走,身畔已无人执她之手。她微微握拳,好似还能够感觉到曾经带她前行之人留在身侧的温度。
宴夏将那份尚未离散的温暖珍藏于心底,唇畔渐起笑意,终于抬眸淡然道:“秦盟主,五道还有要事处理,此番便先行一步,一月之后五道自会往天罡盟拜会。”
言罢回身,与宫间对视一眼,道别荀周,踏出北砚山庄。
中原众人观其背影,久久默然。
宴夏脚步很快,离开北砚庄的过程始终无言,四象图飘在身后不住叫宴夏的名字也没听见回应,倒是宫间悄然拦住四象图,含笑摇了摇头。
也不知行了多久,待前方的山渐渐明朗,朝阳再升辉煌,宴夏才终于停下脚步,松开了紧拽着双拳的手。
接着她回过头来,声音轻而虚弱,问身旁宫间道:“……我这样说,可以吗?”
宫间赞许的点了点头:“我等不会质疑宗主之决定。”
宴夏心里面颤了颤,低着头不确定的又问:“一个月之后,我真的要去天罡盟?”
宫间挑起眉峰。
宴夏轻叹一声,无奈的笑了笑,展开掌心看着那道因太过用力而被指尖掐出的红印,终于道:“不过我好像……有些知道该怎么做了。”
掌心间,阳光洒落其上,夜幕终散,又见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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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之后,五道宗主宴夏带领五道众人拜会天罡盟之主,沉寂已久的古老宗门再度出现在天下视野之中。
三月之后,五道重建山门于秋河之畔沧南山之上,独立于中原之中,天罡盟三门七派之外。
洛书宫、神楼院、水镜府、星象刹、无常宗五大道门重整,重修殿宇,再迎弟子,不过短短时间之内,整个五道重新绽放本应属于自身的光芒,而站在五道最前方的宴夏,为此忙碌非常,在宫间的相助下四处奔波,几乎难有休息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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