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野在大河村待了一个星期。
要不是公司突然有急事,李大州还不想放他走。
在这几天时间里,李大州甚至带着他去了之前收割稻谷的时候,两人钻进小树林吃饭的那个地方待了一个下午的时间。
那个下午,时野还擦破了胳膊肘,疼哭了起来。
因为伤口先被李大州现,系统没法给他上药,时野只能哭。
看着李大州用口水给他消毒。
得到通知可以回城的时候,时野终于松了一口气。
因为担心李大州要在车上继续,他甚至不敢坐副驾驶的位子,找借口说自己太累了,要睡觉,就到车后座了。
车子开在蜿蜒的山路上的时候,天空开始乌云密布,眼看要下起大雨。
时野在现代社会的时候,看过太多自然灾害导致的死亡新闻,下意识就看向了窄小山路两旁的山丘。
他有些担心泥石流。
结果担心什么就来什么。
时野突然听到了系统倒计时读秒的声音。
那是他要离开的倒计时。
时野不敢让李大州跟自己待在同一辆车,他找借口,跟李大州说自己晕车,让李大州把车在路边停下来。
然后又说前面有一种酸酸的野果,他想吃,让李大州过去帮他摘。
时野知道李大州不会有事,李大州现在的气运已经过了世界意识,但跟他待在一起的话,就说不定了。
李大州向来对时野有求必应,但这时候,出现了迟疑。
他说:“天看起来要下大暴雨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好吗?”
如果是平常,时野不会这么无理取闹,但随着脑子里那个声音,倒数的数字越来越小,他知道来不及了,哭着耍赖说:“我就想吃,你是不是不爱我了?连一个野果子都不愿意给我摘?”
李大州心疼地亲了亲他的额头,“我去摘,你别哭了。”
李大州看了一眼距离,跑得飞快。
在看不见李大州身影的时候,时野看到了山上滚落下来一颗巨大的石头。
旁边还有一根巨大的树干,朝着车顶砸落下来。
然后——
他听到了去而复返的李大州,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小野!”
时野只来得及小声道:“对不起。”
“砰!”
……
时野这一次回来。
大病了一场。
时野整个人软绵绵的,持续的高烧不退,让他脑子晕沉难受。
他又饿又累又乏力。
动弹不得的他,想找个人帮忙的时候,悲哀的现,他在现实世界里,一个能呼叫的朋友都没有。
人生病的时候,本来就容易脆弱。
时野难过地落下一滴泪,然后脑子里出现了一张熟悉又冷漠的脸。
他想到了那个男人。
有着和霍宴州一模一样脸的男人。
他不相信那个男人和霍宴州毫无关系。
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时野模模糊糊地拨打出属于霍宴州的电话号码。
“嘟嘟嘟……”
电话打通那一刻,时野的心纠紧起来。
他满怀希望地等待被接通,又害怕希望落空。
“喂。”低沉的嗓音响起那一刻,时野强忍泪意,哽咽道:“对不起,请问你认识一个叫霍宴州的人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时野的心一点点往下坠落。
手机在这时候没电关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