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借口要午睡去了,便离开了。
临走时,她嘱咐着宫人将这次淮南王献上的书简送去给曹盈,只说如果学道理,《淮南子》这本书还是很不错的。
曹盈坐在凳子上,想了好一会儿。
直到伺候的宫人来报她说,霍去病已经来找她了,说是有一个惊喜要报给她听。
记起霍去病与她的约定出游,她这才从思绪中脱出,放下心事,安心去和霍去病过一个愉快的下午。
二人同去卫子夫那里逗了逗正醒着的刘玥,然后霍去病有些神秘兮兮地告诉她,要给她的惊喜也在卫子夫这里。
可没等曹盈来猜猜看准备的惊喜是什么,“惊喜”就自己跳了出来。
曹襄本来和霍去病商量好了,为了让曹盈喜出望外,特意在放在室内的水果筐里等了许久。
但他久没有听见曹盈的声音,眼下一听了就心痒难耐。
他立刻也顾不得和霍去病商量的是个惊喜了,像个小老虎一样嗷呜一声,从筐里跳了出来:“盈盈,我兑现承诺,进宫来陪你了!”
第38章编看你的本事
久没见到妹妹,曹襄跳出来后,直接一个猛虎下山的姿势捉了曹盈,将她揉进了怀里。
兴奋过了头,又久没有抱过她了,他动作上没个轻重,直接叫曹盈撞在了她胸口上。
原本孩童的胸口也没什么,可偏偏他今日还戴了个玉锁。
曹盈磕在了那锁上,也被他揉得有些乱,别着的两个珠翠饰都被他弄掉了一个。
霍去病俯身去将嵌珠滴翠的蝴蝶状玉饰捡起,捏在手里本准备一会儿替她夹上,可见小妮子没立刻回应曹襄的热情,预感有些不好。
他眉头蹙起,道:“行了啊,你搂得那么用力,怕不是伤到盈盈了。”
曹襄“啊”了一声,也意识到曹盈被自己抱着没点回应不正常,连忙将曹盈放下。
果然,自己妹妹额上磕红了一块,眼中也因生理上的疼痛盈了些泪水,半眯着眼似乎有些晕乎。
曹盈晃神下视线都没与曹襄对焦,却还是含了笑,劝慰他道:“没事没事,我见到哥哥也高兴。”
她方才额头撞到了曹襄脖子上挂着的平安锁,脑袋瓜现在都还有些嗡嗡,话说起来也含糊。
曹襄见状心疼不已,心下更是恼恨,自己竟然刚见面就伤到了心心念念的妹妹。
于是曹盈还没有哭,痛悔下他倒呜呜呜地哀嚎起来了,虽然没有泪水流下,但却是边嚎边要将那平安锁给摔了。
那哪里能让他给摔了。
这玉锁是平阳公主特意寻人为他定制的,为的是锁他命格保他平安,不论真假总算是个寓意。
寻常的时候,平阳公主怕他玩闹弄丢弄坏了,甚至都不许曹襄戴着。
也就是今日他要进宫来,又要在宫中待好-段时间了,平阳公主才嘱咐着让他戴上了。
可曹襄本来就不喜欢这种玩意儿,也不太信什么锁命格的事儿,拴在脖子上都嫌重,见妹妹因这锁磕红了额头,闹着就扯下了玉锁要掷了。
曹盈蹦跳着拦他不许他扔,这才阻了一阵。
霍去病去外间取了些药膏,刚回来就见曹襄搁这儿闹呢,眉头皱得更紧了:“你快把玉放下,别闹盈盈了。”
“母亲也要为我制玉呢,你若是摔坏了你的玉,怎么再跟我凑一对。”曹襄听了霍去病的话动作稍止,曹盈连忙又补充了一句。
曹襄念着玉往后是要凑一对,勉强肯罢休了。
将玉锁往袖子里一揣,他蔫蔫地蹲下,垂头向曹盈道歉:“盈盈,你别这么体谅我,打骂我莽撞我心理还好受些。”
曹盈从霍去病那里接了自己的小饰,轻拍了拍曹襄的头,引得了他的注意力,抬头看向自己。
她解开了被曹襄弄得已松松垮垮的绳,将绳与饰一并放在他的掌心:“想道歉的话,就帮我把散扎一扎。”
她半边都垂了下来,一会儿出去疯疯的总不像样,既然兄长想赔礼,就负责将她散下的头扎好吧。
曹襄又是感动又是头疼,扎头这事儿他还真不会,别一会儿扯着曹盈头了,又叫她疼了。
还是坐得稍远些的卫少儿看着他烦恼好笑,取了个木梳,走过来比划着教他应该如何绑个简单的小辫,又说了好几句不难才叫他稍稍安心。
于是曹盈被抱着坐在了小凳上。
霍去病站在他面前轻轻将药膏涂在她红肿的伤处,细细抹均匀,又吹了吹凉。
而曹襄站在她身后,在卫少儿的指挥下,用最柔的力道梳着她的,手指不太灵巧地梳过她的,只觉得曹盈的头比水流过自己指尖还难控制,慌出了一头的汗。
好一会儿他才勉强算是编完了。
这是他初次编,编出来的辫子歪歪斜斜,和美观一点也不搭边。
特别是与曹盈没散过的那个小辫左右一对比,看得他自己都脸红。
曹盈却不在意,对着铜镜含笑将未散过的编向下压了压,显得两边不那么不平衡了,便别上了饰。
她脚尖触地正立在地面上,又拉了拉曹襄的衣摆叫他俯身向自己。
曹襄弯了腰凝视着她的眼,忐忑等她意见,于是就等来了颊上的一个吻和道谢:“谢谢哥哥。”
未被嫌弃,曹襄小小松了一口气,愧疚心也差不多放下了,向她展露笑容,道:“盈盈你是不知晓,我这些日子为了进宫有多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