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公主!”
果子落在地上,被踩得稀烂。
果汁迸了出来,艳红艳红地,宛如一地的鲜血……
东宫,寝殿。
气候堪堪转凉,屋内已经燃起了暖香。
这香是经过特别调制的,闻起来蕴着丝丝甜味儿,令人心情舒缓。
床上,有一团隆起。
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太子殿下,此刻正脸色苍白的蜷缩着,一边哼哼唧唧,一边咬牙切齿地骂。
“该死的庸医……开的什么破方子……那破药,苦得要命,喝了这么多年,一点用处都没有,倒是越来越疼了……”
黄蜂换了个热乎些的小暖炉,掀开一点被褥,塞到她小腹的位置贴近,叹了口气:“卢神医……哦不,那庸医说了,药总归是治标,您哪,还是治个本比较好。”
闻言,夏侯芷龇着牙,刚要进行下一轮开骂,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殿下,您的药煎好了。”
“拿走,本宫不喝!”
对于这句话,月莺显然已经习惯,站在门口,动都没动。
果不其然,很快,门扉被打开,伸出一只手,将药碗给接了过去。
“说了不喝!”夏侯芷冷着
脸,抓起枕头,掷向走近的心腹。
脾性本就不算好的她,在这种特殊时期,脆弱又狂躁,几乎没有理智可言。
黄蜂熟稔地躲闪开,端碗的那只手,稳稳当当,药汁半点也没洒出。
她站在床边,不紧不慢地丢下一句话:“喝药还是睡男人,您选一个,卑职听您的。”
“……”
咕咚咕咚。
苦涩的味道顺着喉头滑进胃里,难受得令人作呕,又连灌了好几杯温水,才勉强给压了下去。
黄蜂收拾掉空碗,转头端来一盘点心,放到夏侯芷面前。
“主子,福斋的甜饼,卑职早上悄悄去买的,没人知道。”
“嗯。”
她拈起咬了口,紧皱的眉头总算微微舒展开。
东宫的厨子不是不做点心,但大多送给后院的美妾们,毕竟只有女子才爱吃这些玩意。
夏侯芷极为谨慎,从不做有可能暴露自己身份的事。
因此,相当克制。
而这份克制,近些日子来,越来越薄弱。
大概是从……在船上吃下段垂文送来那些甜点开始。
其实这药,还是有效果的。
黄蜂觑着主子渐渐恢复红润的面色,放下心来,又忍不住道:“殿下,您真的不考虑治个本吗?”
“什么混账话。”夏侯芷剐了手下一眼,“那庸医胡说八道,你也跟着糊涂?”
“可……”黄蜂挠了挠鼻尖,“阴阳调和,经络疏通,确是有几分道理在的。”
“那你怎么不需要?”
“这……个人体质问题。”
“…
…”该死的破体质!
屋子里静默了片刻,太子殿下磨了磨后槽牙,冷笑一声。
“你觉得,这世上,谁敢跟本宫阴阳调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