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风清扬?”
“我是接替他的新一任护法。”那女子一笑,疤痕跟着颤抖,“就在你冲进来前一分钟,那嚣张跋扈的大刀疯已经被我削成小刀了——”
那女子背后抽出一长鞭,那么轻轻一甩,鞭子在嗜梦身边掷地有声,啪啪作响,嗜梦朝比武台下望去,确实看见一个全身遍布鞭痕的强壮男子,手中大刀只剩下短短一截。
“刀……”
嗜梦那一刻,竟是说不出的滋味。刚以为寻到什么线索了,却还没等她看清楚什么样子,就被粉碎了。
黯然,是此刻的心情。
那面前的挥鞭女子不仅夺走了嗜梦有一个希望,还在此时叫嚣着,“老娘挑战大刀三次,脸上被砍了这么一刀,今天总算报仇雪恨了!怎么,你和那大刀是什么关系!老娘在此迎着!”
嗜梦冷冷一说,“我不记仇。”
四下凝神静气等着她的下文,而她的下文是,“所以我都是当场就解决。”
话音刚落,嗜梦身子已经移到了那长鞭女子的身后。那等速度,让一旁以轻功著称的水上飞不淡定了,本是刚刚坐下观战,这时一拍太师椅跳了起来,“好快!”
嗜梦一手掳去那长鞭一边礼貌的回了一声,“谢谢。”
这一声谢谢让那长鞭女更是气恼,翻身一个跟斗双脚朝嗜梦一踢,那嗜梦却是在此时,分寸得当的轻轻轻轻的一放手,那本是全力向前踢的长鞭女子自己向后翻滚过去,一路滚啊滚,滚啊滚,滚下了台,噼里啪啦作响,众人伸长了脖子一看,那长鞭女正好压在了大刀疯身上,那脸正好又被那短刀划了一道,形成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叉——”
一片唏嘘,几声嚎叫,那背对着三大护法和嗜梦的方向,一个男子鼓掌示意,紧接着是全场鼓掌。
嗜梦一转身,入眼的是那唐心公子,逍遥门掌门人。
四大护法之首水上飞站在第四把太师椅旁边,充满敬意的说,“恭喜你成为第四位护法。”
新人新气象
笑忘走马上任不出半个月,就遇上大麻烦——丘尔冬这小子两面三刀。
皇命大于天,丘尔冬这个吃皇粮长大的,自然得听从苏叶那厮的安排,不敢对笑忘怎么样,可是背地里仍是一股花花肠子。这实乃人之常情,大家都能谅解。
经丘尔冬这一暗箱操作,神刀族上上下下看见笑忘无不鼻孔朝天双眼朝外,路过不打一声招呼,除了送饭没一个人来——
笑忘这掌门人当得好若坐监。
丘尔冬本以为这下子那笑忘会不淡定,可是等了一周,还不见笑忘有任何反应,便是一日硬着头皮去了族长的大屋,看到那红袍男子四仰八叉躺在大床上哼着小曲吃着烧鸡,一副狐狸升天的奸样,当时气就不打一处来——
出了门就喊了声,“谁和我一起造反——”
笑忘在屋子里听了起哄道,“欢乐啊欢乐——造谁的反——算上我一份——”
翌日此时,笑忘被缚于神刀族集众广场正中铁柱子之上,才后知后觉道:“哦,原来是造我的反,那就不好玩了。”
是的,很不好玩。尤其是膀大腰圆的大刀客围着他跳着祭天的舞蹈,手中不是大刀而是火把时——
这铁柱子本是传说中刀神造千年宝刀用的铸铁容器,如今在那里当不当正不正又不能拔掉,变成了摆设。可没有想到,笑忘的到来开发了它新的功能。
造反总得有个名目,烧狐狸这事,就成了祭天开刃。
笑忘看着那手持大刀手舞足蹈的男人们在自己四周翩然,看着那丘尔冬和几个元老窃窃私语,看着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专门爬上山来——
其中,还站着那个罪魁祸首,此刻又开始装兔子的无辜青少年——白刃。
笑忘多么想颤指将真凶指出来,可惜被绑了手脚;笑忘所么想大声说出杀人者的姓名,可惜被堵上了嘴巴。
笑忘此刻觉得,自己被白刃和丘尔冬联合玩了,说不定那该死的皇帝也有一份。
可是想起白刃临行前那眼神那语气那刀耍的沧桑,又不像是做戏。
该不该相信这小子一回呢?
笑忘抖动了一下筋骨,仙骨已经收缩了几分,绳子松垮了一些,结头滑落在手里,他轻轻一拉,便能在这原始人类门前面上演金蝉脱壳——
可是他还是没有动,只是默默等着白刃有啥反应。
事实证明,没有批狐毛斗篷的白刃就是一头猪,能爬上来看他一死都是给他好大的面子。大刀客们举起火把做投掷状,白刃依旧只是双手插在袖子口里一副欠抽的表情,连移动步子来前排围观都嫌费力,便是从人群的缝隙里看着火烧狐狸噼里啪啦的上演。
哥们,你猪,我甘拜下风。
笑忘抖动了一下,一扯绳子,从柴火堆上利落的跳下来,那飞起的红衣,迷了多少少女的眼,就连大刀客们也都愣住了,火光硕硕,大白天的烤的人发慌。
那红衣飘飘如若天神降临的笑忘,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踱了几步悠然走到丘尔冬面前,“敢问丘小弟,笑忘我做错了什么事——要您兴师动众祭天——”
“你明知杀害族长的真凶是谁——却有意隐瞒——”丘尔冬被笑忘那自得的气势镇住了,说这话时也有些没底气。
“那好——”笑忘掏出桃花扇开始欢乐的开扇,“我便告诉大家,杀害老族长的罪魁祸首是——”
笑忘耳朵竖起来朝那白刃的方向抖动了几下,他这听力虽然不比仙人,却也比一般凡人灵光。那白刃真是耐得住气,一分也没有动,笑忘呵呵笑了几声,“不正是你么——丘尔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