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安问得仿佛毫无心机:“干嘛那么关心我的零件,你又不是我的肋骨。”
华夏巴不得当即给他一个过肩摔,愤愤的说:“你这人怎么那么讨厌。”
邵安一脸无辜,好像在揣摩,我哪句话惹到你大小姐了?
那时候萧离为正在露天场地练球,一瞥眼就看到华夏搀着个男生走出来,有说有笑,有蹦有跳。华夏一直都是个不太合群的人,从小学到初中他对她的理解就是能独来不群往,她竟然会来看比赛,不仅来看比赛了还跟男生不清不白。丢下球走过去叫她。
华夏循声回头,看到萧离为瞬间很开心,不负责的把邵安放在一边就走过去和离为做相向运动。
她问:“你怎么在这?”他问:“出什么事了?”
他答:在练球。”她答:“邵安扭到脚,我送他去校医。”
他问:“需要帮忙么?”
华夏摇头:“不用不用,你加油吧。”转身去照顾伤残。离为目送他们远走,目光闪闪。
邵安问:“你刚才怎么那么高兴?”
华夏想了想说:“那个人是我朋友,我有好几天没见到他了。”
邵安哦了一声,接着说:“你看,谁叫你不来看球的,我就天天都能见到他。”
华夏心想,我天天见到他的时候还没有你呢。
一路聊着天到了医务室,校医大略看了一眼,扒拉了两下,最后说得意味深长:“你们还是去医院吧。”
华夏觉得这事情肯定严重了,忙问:“伤到骨头了?”
校医的眼神极为深奥:“不好说。”
华夏心想,完了完了,这下完了,肯定是出了大毛病。
邵安倒反过来安慰她,刚出了医务室就伏在她耳边说:“别怕,校医是著名的庸伯,上次刘博肚子疼,他说人家是阑尾炎得去医院切肠子,吓得大家六神无主,结果到了医院一检查就是吃了脏东西不良肠胃反应罢了。所以,校医的话我都不当真,他说我骨折了没准就是扭伤红肿,他说我扭伤红肿没准就是被蚊子咬了。”
华夏终于浅浅的释怀,问:“你觉得呢?折了么?”
邵安故作思索:“应该没有,上次胳膊骨折我听到了喀嚓的声音,这次……没有。”
权威证明,邵安只是扭伤,可是短时间内还是不能运动。华夏很沮丧,觉得是她的乌鸦嘴害了邵安,皱眉头问:“那就是说,就算我们班进了决赛你都不能上场了?”
他看着却很嗨皮:“是啊是啊。”
华夏问:“你怎么不难过呢?”
邵安摸着下巴说:“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华夏不解:“为什么?”
邵安认真的举例说明:“胳膊骨折的时候我就有不必写寒假作业的特权,现在我脚伤了,接下来的一个月也不用写作业了,多好。”
华夏瞠目:“你当时不用写作业是因为断了右手啊。”
邵安半真半假的表现了义愤填膺:“右手了不起么?众生平等啊,左脚要求同等特权。”说完抬起裹成粽子的伤脚嘿嘿的笑起来。
华夏看着他一脸的没心没肺,觉得心里不是那么难受了,跟着笑起来。
邵安那种与生俱来不靠谱的本质在这一次养伤过程中体现得淋漓尽致。午休时他偶尔双手托腮一脸纯情的哼哼李宗盛大叔的凡人歌,并且只反复唱那一句,“问你何时曾看见,这世界为了人们改变”。华夏每每嘲讽他:“装作一副林青霞大美人儿在窗外里的样子是想勾搭谁。”
邵安就摆出失落的表情:“我哪里有青霞美,所以至尊宝他无情的弃我而去。”眼神凄婉,逗得周围的人都哈哈大笑,他仍旧满脸哀怨,沉浸在弃妇的角色里无法自拔的模样。华夏笑过以后,多少也能了解邵安的低落,他的脚伤了,可是比赛不会因为他而停下来。就好比自己准备了许久的竞赛可是到了考试前一天忽然发起高烧不能去考场了,这样一想就很深刻,完全能够理解。对于十七岁好胜心颇重的少年来说,如此的打击好像还是蛮惨重的,虽然他平日里一贯的吊儿郎当,对什么都不太上心似的,仔细观察就知道他对战况关心非常。
天越来越热,比赛越来越激烈,华夏他们班并没有进四强,高二的学长们打起球来那是相当的不要命,他们要命所以他们输了。一年级中只有七班挤了进去。萧离为同学的人气就这么呼啦啦的涨了起来,带着惊天动地的声响,比灭火器的泡沫还要膨胀的厉害,完全势不可挡。和他同一时期在校园走红的是一群叫做f4的男人,是的,流星花园里的f4,那个时候花样男子从天而降,席卷整个校园,走红了大江南北,虽然多年以后很多人再回忆起来那部剧都觉得十分恶俗。可是当年,当年啊,男色还处在朦胧状态,忽然有了芬芳,崭露了大大的一个金光灿灿的头角。
萧离为的出名,沾了偶像剧的光,平白占了天时地利人和。在开水处打水的时候常常能听到女生闷着声交头接耳:“这不是一年七班的萧离为么,长得像道明寺的那个。”
而华夏根本不觉得离为像道明寺,一点都不像,他没有凤梨头,没有肌肉块,没有拽得二五八万的气势,更加没有铁血柔情,像个屁咧,人家道明寺放个屁都是香的,他萧离为能么。她边想边把那句话狠狠的写在记作业本上,所谓力透纸背。后来被邵安看见了,笑话她好久,夸奖说:“那真是一句现代版闺怨,妙得很。”华夏甩给他一对白眼。
这期间还有一件事情让华夏上心,就是毕静每天都会来实验楼里兜兜转转,有时会在他们的教室后门探个头,偷偷看一眼邵安。久而久之,整个实验班都知道有个女孩暗恋他们班的数学天才,有时会有人闲心情打趣他,神秘兮兮的说着:“喂,七班的毕静又来打探病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