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华夏在日记写,那少年,驾着白马而来。
萧离为走到她面前时,像是还没纳过闷来,问得特别生硬:“你怎么来了?”
恨得华夏直想撞墙,如果不是一开始设想的太美好,此一刻也不会太失落。他脸上连一丝高兴都找不到。原来惊喜,惊喜,只惊不喜。于是黑着脸反问:“我不能来么?”
他们身后有人走过来打圆场:“呦,华夏来接老大啦。”识相的同学开始陆陆续续退场。当然也有人想留下来看热闹,离为转身发话:“你们都走,我自己收拾。”
人走光了以后,华夏还在生气,又问了一遍:“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萧离为才一脸要笑又不敢笑得太猖狂的表情,揉着脑袋:“傻妞,太能来了!”
华夏也觉雨过天晴,转着眼珠问得抑扬顿挫:“要帮你收拾吗?”
傻小子萧离为乐呵呵的:“不用,你去那边坐着等一会就好。”
她还真听话的坐过去,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他忽然坏心眼的把球丢过来砸她,盘腿坐在那里的华夏来不及起身。只得被砸到以后,奋起反抗,你砸我,我砸你,刚捡进去的球一眨眼就落了满地都是。
后来他心血来潮的问:“嗳,傻妞,要不我教你打球吧。”
华夏想都没想:“行!”
他又装模作样的摇头:“还是算了,你那么笨。”
她一叉腰:“别废话,我好歹比你聪明。”
他耍帅成分比较多,二话没说就上篮投球。
华夏感叹,他身体协调性真好,可是却张嘴打击他的嚣张气焰:“不就三步上篮么!”
离为一脸不爽的把球抛过去:“你来,你试试。”
她一叉腰:“试试就试试,我们体育课都学过。”勉强跑到篮框底下,脚下乱了分寸,怎么不对劲啊?
离为却难得没嘲笑:“笨,其实是三步半。过来,像我这样。”
他一招一式的教,她一招一式的学,可是怎么都学不会,对于体育白痴的华夏来说,节奏实在太难掌握了。
“喂,傻妞,你踩我干嘛。”
“你不是让我踩着你的脚跟你学吗!”
“我是说踩着步点。”
“你步子迈得那么大我踩不上啊!”
“你可是笨死我了。”
“说谁呢!”
“说我,说我自己。我笨,聪明的华夏咱再来一次啊。”
“嗯。”
球馆那么大,只站着两个人显得特别空旷,然而像蜡烛能够照亮整个房间,甜蜜也能填满所有的空间,哪怕这天大地大,哪怕未来遥不可知。
周六那天华夏等人照例去师大的实验楼进行竞赛培训,临出门的时候和离为约好了她放学以后去看他打球。
他一脸得意的去了学校。她心满意足的去了培训。
两个有机合成做下来,老师都快把她夸得没边了。整套仪器搭建的十分标准,动作干净利落,时间安排合理,两个实验交叉进行有条不紊,外加实验报告记录详细清晰。毫无疑问是个满分。
她完成的最快,成绩都打下来了大部分同学还在等着收馏分。于是,闲着也是闲着就没事点着煤气灯拉玻璃沸石玩,她用来存沸石的小烧杯底都被填满了,每次合成实验前二十来个人纷纷伸手找华夏要沸石都快成为培训一景了,跟雏鸟待哺似的。
那天关欣的实验安排有了点问题,按说一个操作台上有两台煤气灯可用,她因为顺序安排不得当迫不得已需要用第三盏,不得不点起酒精灯。碰巧那天特别霉运,她那盏酒精灯莫名其妙的炸开了,瞬间她的操作台上轰的燃起一片火。周围的同学都吓坏了,平时测验时实验室安全一个个都背的滚瓜烂熟,可到底都还是十七八岁的小孩谁也没碰上过,以为出什么大事了,尖叫着什么都不顾就往外跑。
华夏临着门,看别人都往外跑,她也有点蒙,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抄起墩布就往里面跑,边跑还边抓个人指挥着:“你去把煤气闸关了。”爆了一个酒精灯不算大事,可是一个个都把正进行着的合成丢下都跑出去绝对是大危险。
关欣还愣在那里尖叫,华夏使劲拉了她一把,大声喊:“再去拿把墩布来。”才把她叫回神。
等华夏、关欣和指导老师三把墩布迅速扑灭了灾难后,才有男同学拿着灭火器跑进来。
后来关欣绿着脸从实验楼里走出来跟华夏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将来打死我也不找学化学的做男朋友,一个个都是孬种。”第二句话讲得热泪盈眶,“华夏你可真可靠。”
她面上还微笑着:“下次咱俩一起做预习吧,你玩的这也太悬了。”表现的挺英雄,其实心里也害怕,悄悄在口袋里的用大拇指把指尖都略了一遍,十个手指头被烫伤了八个,关键不是因为那一桌子火,而是事发的时候她吓了一跳,被自己烧得发红的玻璃棒给烫的。她的右眼皮又开始跳,跳得心烦意燥。
关欣是和她一起回学校的,理由是大难不死,必须及时行乐,先去学校娱乐娱乐再说。
附中有个颠黑倒白的校纪要求,平时可以不穿校服,只要着装整洁即可,但是周六日进校必须统一校服,否则禁止入内。间歇性迷糊如华夏关欣者到了校门口才恍然想起来,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唉,怎么办?”
能怎么办,就知道眼皮一跳准没好事,铁面的门卫又不是教导主任,只认衣服不认人。华夏小声嘀咕:“早晨是和离为一起出的门,他怎么也不提醒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