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咧嘴笑:“傻妞,还能问谁。”
她说:“我无所谓,那就给吧。”
萧离为认真的问:“你可想好了?”
范大米在一旁感激不尽:“还是华夏心地善良啊。”
萧离为一偏头,满眼的严肃:“你还是个人努力吧,你要面子,我就不用耍帅啦。”
“你耍帅给谁看。”
“谁爱看谁看。”
范大米把眼睛瞪出了鬼片的效果,那意思是说,你也太不够兄弟了吧。华夏边笑边摇头,伸手拍拍他肩膀:“你放心好了。”
“傻妞。”萧离为先是转头看了她一眼,又直起腰轻笑,“放啥心,你打算上演叛变还是无间。”
华夏把嘴一抿,明亮的眼神闪烁出笑意:“切,还不知道你。”
这般生动的笑容带着些久违的味道,看她一张纯净的脸上流光溢彩,他心里无端的紧张。萧离为又低头专心擦壳粉,煞有介事:“你又知道我什么了?”
华夏懒得搭理他,抬着下巴跟旁边满脸不爽的人打包票:“大米同志,你尽管放心大胆的表现。”
“这感情好。”范大米嘿嘿直乐,一拳打向离为的后背,“你看,还是咱华夏是亲的吧!”
看上去那一拳也没多重,明显是闹着玩的,一点力道都没有,可是萧离为的脸刷的就拉了下来:“少废话,赶紧摆球。”
听得华夏一怔,这人哪来那么大的脾气,以前不这样儿啊。正要插嘴数落他,范大米举着三角架笑了笑,冲她耸耸肩,示意:没事。
她暗自猜测,也许他们之间有秘密,还是重量级的。
等四个人都到齐了,战幕再度拉开,萧离为不露声色的大放水,一连输掉了四局,整个儿演技派的惊天大逆转。对面一对人像中了头彩似的热烈拥抱,为了表演的完整性,华夏还很负责任的安慰了两句同伴:“没事,下次咱再赢回来。”萧离为瞥了她一眼,出于无奈的低声问:“我是不是太善良了?”一脸的无辜。
华夏掩嘴笑,真心实意。她了解他,离为最大的优点就是不把输赢当真,最大的缺点就是喜欢嘴硬心软。范大米开口拜托的时候,她就知道他一定会作输,并且输得自然而然,如同当年一起完游戏的时候一样。那年月有些久远了,可她还清清楚楚的记得他总是喜欢故意败给自己。记得邵安说过,只有顶级高手才能输得天衣无缝。所以她明了凭实力总是赢不过他的,好胜心受到严重的打击。可是,如果他甘心作输,又如何能够表现出不屑一顾,所以,为了他高兴而去奋力的高兴。
现在想想,为了他怎样怎样而去怎样怎样,如此的句式许久没有使用了,仿佛生活里面少了一种角色扮演,可是没有得到应该的轻松。世界真奇妙。
照例输的人去交钱,范大米和他的女朋友牵着手去别的桌上看热闹。萧离为离开了好久,华夏百无聊赖的坐在墙边的沙发上看手机。范大米又走回来坐到她对面。
华夏往两旁看了看:“你女朋友呢?”
他指了指远处:“正在跟人聊天。”
她想起来问:“你们是同学?”
“不能算是吧,她是我学妹。”范大米笑得挺阳光,“你呢,找男朋友了么。”
原来是拐骗小姑娘。华夏笑着撇了撇嘴:“干嘛那么八卦。”
“看来是没有。”他的笑容忽然有点清冷,“当初怪我们多嘴……”
华夏一摆手打断他:“早八百年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了,我都忘了你还记得干嘛。”
“主要是,他……”
萧离为的声音忽然冒出来,爽朗的问:“聊什么呢?”
范大米一激灵:“没什么。”犹豫着站起来,“我去那边溜达溜达。”
他是要说什么呢?华夏有那么点想知道,是萧离为的秘密也说不定。可是后来一直都没找到机会问。他们聚会的人太多,呼啦啦的一波又一波的热闹,大米同学的身边又有女朋友盯梢想单独聊聊基本等于没可能。最后竟然被萧离为看出心思来了,那时候正在ktv的包厢,不知道谁的女伴正在唱着凄厉的情歌。他凑到她耳边讲:“你想问他什么事。”
华夏没听清楚,手搭顺风耳:“什么。”
“你想问他什么事?”
“听不到!”
萧离为正要开口,旁边不知道谁恶作剧推了他一把,身子一歪就往华夏身上倒,他运动神经多发达啊,条件反射的伸手出去,所幸没扑下去,可是意外还是发生了。华夏那会儿还处在状况外,就觉得忽然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擦过眉梢,带着一股热气。等醒过神来,看见他那张脸隔自己不到五指的距离。心立即噗通起来。他的胳膊撑在她的脖侧,一副泡妞达人禁锢女友的姿势,只是借着昏暗的灯光怎么觉得他满脸的决绝呢。华夏在狭小的空间里喘息急促,伸肘抵他,装作毫不在意:“喂!”
“啊。”他还愣着。
有人起哄,“那谁谁一起唱首歌吧。”
华夏推开他,爽利的站起来。萧离为吓了一跳,以为怎么了呢,正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哄,就听见她说:“点吧,我要唱《听不到》。”
他又愣了,人家一点事没有,自己穷紧张个什么劲,傻小子吧。《听不到》?有这歌儿么?
华夏到底还是没从范大米那里打听到什么消息。半夜里躺在床上还存有一点好奇,并不是对当年的事情多么耿耿于怀,如果没有他们起哄,她和离为也不一定就能走到今天。
恋人之间实在不必过度熟悉,别人先是恋爱然后结婚了又过了许多年才会有的熟悉感,他们从一开始就拥有。在彼此面前□裸的亲人状态,多少让恋爱中的人疲惫。他们没有举着儿时相册让对方猜“哪个是我”的快乐,他闭着眼睛就可以说,站在我旁边的那个傻妞不就是你么。也不会有分享时光故事的愉逸,只要她说,我当年如何如何,他就会平静的答,我知道你当年如何如何。然而以上还算不是什么严重的事,严重的是失去了世上最适合自己的树洞,和他吵架了或者受委屈了之后,无处申诉。绝无可能听到他义愤填膺的说:“我敢欺负你!你等着,我找我自己算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