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里也不甚痛快:那我能说什么,难道让说我实话搞得两个人都难堪吗。
他走过那扇开着的窗户的时候听见里面有谈话的声音,还以为是关欣,正要跳过去吓唬她们,就看见关欣背着书包从正门走出来。他犹豫了一下踱步过去,做贼一样听了个大概。听见他们班主任问她,还有信心拿第一吗。后来的谈话让他和华夏一样的紧张,他倒是不怕老师,他只是怕华夏会被老师说动摇。只是他们最后的结局不同,华夏最后是窃喜的,可是他最后是沉重的。竟然连老师都看出来她和邵安有问题了,他感觉自己胸腔里有一块地方在燃烧。按照他冲动的想法,巴不得走进去揽住她向老师交代,跟华夏走得近的男生是我,当老师的要明察秋毫。可是萧离为知道华夏这时候肯定是希望他能立地消失的。她不是他,她是乖乖女,好学生,她在老师的眼里应该纯洁无瑕。不能因为自己而毁了形象。
所以,他在车站等她。
“我骗你什么了?”
“萧离为,你什么态度啊。”华夏刚从老师那里受了不大不小的刺激,他又这样摆脸色,有点让她难以忍受。
难道又要吵架吗。幸好车来了,他轻轻拉起她胳膊:“上车吧。”
一路无话。
下了车往家里走,萧离为终于忍不住了:“华夏,你以后能离邵安远一点吗。”
话是没错的,他也确切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只是,挑了一个不算正确的时机。
华夏吸气,无力应付,刚刚被老师误会就算了也没什么大影响,偶尔听说有一些同学也误会了从来都是当玩笑,可是他是什么意思呢?认识了萧离为十三年,又是她的男朋友,怎么可以像别人一样有这样的误会呢。她不受控的大声质问:“你什么意思!”
萧离为听得心里堵得慌,反问:“为什么这么大反应,被抓住把柄了?”
什么?“简直不可理喻嘛。”
两个人都气路不顺的回到家,吃过饭,都在各自的房间里点台灯看书,隔了一堵墙背对背的捧着书心不在焉。
女孩子比男孩子心思细腻得多,常常会因为一点小事联想起许多的事情,往往这么一联想就会制造许多庸人自扰的麻烦,可是不能避免,女人生下来就是联想公主。比如说华夏,她猛的想起来有人说过邵安是萧离为的情敌。心里纠结的猜测,难不成他对毕静还……又想到他为毕静打的那一场架,接着回忆起比赛时毕静为他加油助威。
他为别人流血流汗,为自己做过什么呢?
她拿过对讲机,想要把之前忽略掉的问题拿出来讲明白。她哪知道他究竟开没开机,就是举在手里当树洞罢了:“萧离为,你喜欢过毕静没?”
“没。”
他竟然在,他说,没。
她低声像是认错:“我以后会注意离邵安远一点的。”
“好。”
恋爱总是容易让人患得患失。
在他们高二那年刚刚热起来的五月,校园迎来了一年一度的三大球赛。当然在华夏眼里,唯一热闹的便是篮球赛,其余赛事俱是悄无声息的进行。同时她也有属于自己的赛场,激烈而紧张。那阵子华夏几乎算是把市面上可以见到的参考书以及竞赛辅导书都翻过一遍。偶尔挑一个晴朗的周末坐在图书大厦的地毯上一翻就是一天,对各类题目的熟悉程度是看完文字就可以立即列出解题思路的。
关欣说:“独孤求败有个境界叫手中无剑,心中有剑,咱们华夏的境界是手中有题,心中生答案。”
她在自己的每一本书的第一页都写着爸爸说过的话:这世上没有不靠努力白得来的骄傲。
邵安对此每看每笑:“我发现你特有当革g烈shi的潜质。”
华夏就会偏头不理:“去,去,回到你自己的座位上去,老在我面前翘什么二郎腿,晃得我眼晕。”
“不行,我就要你面前晃。五百年前我被压在五指山下,要不是你晃出来就没有今天的我。”
她ren不住一口水喷出去,旁边是笑得前仰后合的关欣,对面是一脸无辜的邵安。
而那时的萧离为则无时无刻不惦记着他的篮球,哪怕是课间十分钟都要跑过去打一会,更不要提午休和放学后。
华夏有时会抱怨变得少得不能再少的相处时间。萧离为会反过来问:“那你为什么不来看我打球?”
“你这样天天玩,到期末的时候要怎么办?考不好,你对得起谁。”华夏身上平时并不显露的优等生嘴脸就会在这一刻让他难以忍受。
“华夏,考试是人生的全部吗?”
“不是全部也是最重要的部分。”
“那是你的人生。”
于是,不欢而散。
然后会是——
五月的天气实在有些要热不热要凉不凉,家家户户的窗户都是大开着,方便萧离为同学主动承认错误。“傻妞,还在生气啊?”
伏案看书的华夏头也不抬,两耳不闻窗外事。
离为往往不死心的用委婉的语气挠着玻璃问:“真的还在生气啊?”身高183的少年低声下气起来也是能够惊动党zhong央的!
华夏回头,还是端着面色:“我犯得着跟你生气么,我又不认识你。”
他开始嬉皮笑脸,伸手过去:“来认识一下,我叫萧离为,住在你家隔壁。你忘了今年我在a教学楼的走廊里用球砸中过你的后脑勺,去年的时候,我在小区楼下用球砸中你的后脑勺,前年的时候,我在操场边用球砸中过你的后脑勺,大前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