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指腹上的烫伤并不是多么的明显,萧离为也没能理解她所谓的军功章指代的是什么,看了看并没在意:“你别晃了,晃得我眼晕,到底怎么了?”
女孩子家总有那么一点点难以琢磨的小心思埋伏在偶尔的情绪里。让你猜你就认真的猜,让你看你就好好的看,哪怕你猜的得天花乱坠毫无道理,心里也会是隐着喜悦的,官方管这叫互动,俗话说打情骂俏。萧离为一句到底怎么了,让华夏小小有些失落。心里面那一句句撒娇无地释放,我被烫伤啦,疼死我啦,我在外面受委屈啦,这会我正在后怕呢。都憋在心里了。公正严明的一张脸:“被烫了。”
他大条的神经才慢了一拍的反应过来:“哪?我看看。”
华夏双手一背,小嘴一抿:“得了,免得晃瞎了您的眼。”
知道她说气话,他伸手来要:“给不给看?”
“你能好好说话么,懂什么叫关心么?”
“关欣?那不是你同桌么。”
华夏一个没绷住:“哎,还不就是她。”之后,全盘托出。
“傻妞。”萧离为听得一愣神,“就你那小细胳膊小细腿的,这幸好是没事,万一出了事,你跑都跑不及。再给我看看你的手。”
华夏笑眯眯的伸胳膊过去,“小细胳膊小细腿的怎么了,关键时刻靠的是冷静的大脑,不是发达的四肢。大家都慌成那样了,总得有一个人站出来吧。”
他点头附和:“是,总得有一个人站出来……”话音未落,若有所思。
但我不希望那个人是你。我只希望你能安安全全的,我甚至希望你是平平凡凡的,站在人群里不需要多么的出众,只要能被我认出来就好。在大家都慌乱的时候你可以放心大胆的跟着一起慌乱,不必逼着自己冲锋陷阵,不必要求自己任何时候都压抑本能而急于思考,不必勉强自己随时随地都要拿出足够的勇气。
但是,我不能这么要求,一来你做不到,二来万一做到了那么你就不是你了。傻妞。总得有一个人站出来,我多么希望那个人是我,你可以站在我的背后,和别的女孩子一样拥有本能的尖叫,而不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让烧化的玻璃给自己烫出干净的伤口。
也或许,不是你需要平凡,而是我需要更多的光芒。
华夏撑臂托腮问:“离为,如果你是我,也一定会冲过去吧。”
他想了想,笑起来:“要看情况。”
她撇嘴:“看什么情况啊,关欣站在离火源那么近的地方发呆,大家又都丢下正在进行着的实验,这情况多紧急啊。”
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又捏了捏她的鼻尖:“是,如果我是你一定也会不顾一切的冲过去。”
华夏咧嘴笑起来。离为你看,我们俩都是这样的人,在危险面前我们选择的是直面,要解救朋友和顾全大局。
周日早晨华夏没能及时爬起床,萧离为出门的时候重重敲了两下她的窗户,笑骂她懒虫。又嘱咐说跟别的班约好了打一场练习赛是十一点开始,让她不要迟到。
华夏在床上翻了个身,眯着眼睛晕晕乎乎的往熟悉的方向瞟了一眼,只看得到微微拂动的窗帘。小声嘀咕说:“同学,你整个周末都没有看书,你当自己是体育特长生啊。”对面没有回应,或者他回应了她也没听到,一蒙头就完全睡死过去了。
再爬起来看表已经是十点四十,即刻就清醒了,脑子里面反复滚动着字幕“大势已去,大势已去”。我就是头猪,她一边埋怨自己一边紧张的洗漱换衣,用了最快的速度搞定了个人战役,冲到学校门口的时候还是迟了一刻钟。
先去小超市拿了两瓶冰冻的可乐,走到结账的地方又折身去货架提了一桶两加仑的纯净水,默念着,将功补过的第一步是搞定周边。
可是华夏没想到,周边是如此的难搞。上天要惩罚她迟到,一次管够。
她还没走进球馆就看见毕静一脸紧张的站在路边叫她。
华夏觉得莫名其妙,她很少在校园里跟自己打招呼,今天热情个什么劲。
毕静转身拉着她就往馆里走:“出事了。”
“出什么事儿了?”华夏纳闷,你出事和我有关系么?
“我们班要和你们班打起来了。”
“说什么呢?”
“自己看。”
她一进门就看见两拨人在对峙,为首的一是他们班的班长,一是七班的范大米,摆那种敌对的架势,仿佛要争球。
有人在大声说话:“道歉。”
有人在大声回应:“凭什么。”
这是什么情况?
她该怎么办,难道要跑过去用优等生的嘴脸说,别闹了,再闹,我去叫老师?想了想先把离为拉过来再说。
正要迈步,被人扯住了胳膊,是邵安。冲她摇头,示意不要过去,我去。
华夏还想问,你行么?之后的情况她就懵了,不知道谁先动的手,也不知道谁和谁厮打起来,有许多人去劝架,一群人乱糟糟的滚作了一团。她跑过去声嘶力竭:“都住手!”
没人住手,甚至没人听到。一群十七岁的少年。
萧离为不知道是从哪里走过来的,总之是走到她面前,正要说话。
华夏劈头就问:“你是要做什么!”
他恍神:“做什么,我来打球,我还能做什么!”
华夏觉得他不可理喻,来打球怎么会变成了打架?多么棘手的事情需要用如此野蛮的方式来解决?
因为是周日,老师都在家休息,等值班老师赶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的脸上挂了彩。这件事情闹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