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嫦没想到不过眨眼的功夫,山上的事儿就传开了,就是不知道西村头的大黄狗知不知道。
“怎么说的?”她端一碗水给满头是汗的老太太。
秦老婆子坐下,端碗仰头一口气喝完,抹嘴道:
“江三婆姨拉着他男人要去离婚呢。说日子过不下去了,儿子儿子没了,男人男人窝囊。。。”
江嫦挑眉,拿起旁边的芭蕉扇,呼呼地给自己扇了两下,道:
“这个想法挺好的。”
秦老婆子八卦道:“有人看见你打她了,说是一拳头就打掉了两颗牙?”
江嫦嘴角抽抽,她都怀疑这不是旁人看见的,是江家那个知青媳妇传出去的。
想到江三媳妇怨毒地看她肚子的视线,江嫦幽幽开口道:
“她看我的眼神,像是被人撺掇,积怨已久,我先下手为强,能打怕最好,打不怕。。。”
江嫦后面的话没说,秦老婆子却硬生生在这热死人的天气打了个寒颤。
哎呦,这个妮子到底有没有疯病,有的话到底好没好?
江嫦目光落向老寡妇脚边问:“大娘,哪来的?”
老寡妇把桶提到她面前说:
“现在天热,都挑水浇地,我家几个不成器的,在上游水潭里捞的小鱼儿。”
桶里的鱼大小不一,种类不一,密密麻麻地在桶里蹦跶。
“现在都要跑那么远去跳水了?”江嫦讶异。
说到这个,老寡妇垂眉耷眼地叹气道:
“村口的小水沟子里的水越来越少,大家都要排队,人等得,庄稼它等不得啊。”
江嫦汗颜,她今年没有种地,就连院子里菜都没有种,对这个的关心很少。
但她知道现在好些人早晚挑水浇地。
“这鱼肉少刺多,人吃麻烦,鸡吃可惜,还是给你不怕被糟蹋。”
江嫦瞧着一桶小鱼儿,做鱼干和干炸最好,于是问道:
“大娘,这多少钱?”
老寡妇听到钱,先是眼睛一亮,满脸的不可置信,而后捂住胸口,咬牙道:
“这次不要钱,大娘送你的!”
江嫦瞧着老太太满是纠结的表情,心中感叹:
这可真是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两人将鱼提到屋檐下,老寡妇抓起小鱼,筷子从鱼嘴进去,轻轻一搅一拉,内脏就从鱼嘴里出来了。
江嫦拿着剪刀笨拙地给小鱼开肠破肚,她处理一条鱼的功夫,老寡妇已经处理了五六条。
“大娘,我怀疑你是阎王爷派来的销冠。”
作为厨子的江嫦,很少接触这种小鱼儿,主厨们的眼睛瞧不见这些小哈拉米。
老寡妇听不懂什么是销冠,但听得懂什么是阎王爷。
“妮子,今天这种日子就别提地底下的事儿了。”
江嫦以为她忌讳,就闭嘴不谈,结果老寡妇八卦道:
“听说在山上的时候,你爷奶爹娘显灵了?”
江嫦:我说我祖坟冒青烟了,你信不信。
一小桶鱼,在老寡妇的无情铁手收割下,不到半个小时的功夫,就处理得干干净净。
厨房里,老寡妇瞧着江嫦在面粉里打鸡蛋,一个还不够,一口气打了三四个,她口中啧啧:
“这帮小杂鱼到死也没想到它们能有这待遇。”
江嫦把炸鱼的糊糊按比例调好,裹着挨个往油锅里放。
秦老婆子看她大肚子,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