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書?信放進杜氏的房間倒並?非是難事,杜氏這個時辰應當是在秦氏院子裡,倒也不是秦氏喚她過去,只是她向來上趕著巴結秦氏,知道這會兒?秦氏大?約正要午睡,便過去或是幫人錘肩,或是幫人捏腳,總之將人家婢子做的活計都搶了過去。
秦氏雖然心底看不起她,可嘴上卻不會說?什?麼,既然她這樣樂意作踐自?己,秦氏自?然也樂意將她當個婢子使。
這些事都是趙筠元從祝小滿的過往記憶中得知的,在這個不算太聰明的侄女面前,杜氏從來沒有避諱過這些。
所以這便給?了趙筠元機會。
這會兒?杜氏的院子裡是連個人影也沒有的,趙筠元輕輕鬆鬆就從窗戶里翻了進去,將那封信壓在了她枕下。
而這另一封信該如何送到劉景文的手中,趙筠元也已經有了主意。
劉景文同杜氏不同,雖然因著劉廚子的緣故,他時常進出阮府也不曾受到什?麼限制,但卻是不住在阮府的。
若是要趙筠元親自?將這信送去,自?然是不成的,且不說?眼下她是否能順利出得了阮府,便是她當真能順利地?離開,也趕不上半個時辰之內回來。
到時候萬一讓那杜氏安排的婢子察覺,再告知杜氏,這事恐怕就有些棘手了。
所以這事自?然不能由趙筠元親自?去辦,便只能交與旁人,原本她將腦中那幾道身影來回過了好幾遍,卻也沒能從中選出一個值得相信的人來。
後邊她細細一想,其實?眼下她要尋的也並?非一定是個值得相信的人,與其費盡心思尋一個與自?己共謀之人,倒不如選一個可控之人。
這樣一想,事情似乎就變得容易了許多,趙筠元馬上想到了一個極為合適的人選,這人便是一同在廚房裡做些粗活的長工孫德才。
這孫德才其實?不過比劉景文年長個三四歲,也才二十出頭的年紀,可大?約一直都是個做粗活的下人,臉上曬得黝黑還不算,手上還長了很是粗糙的繭子,樣貌生得也不好,一眼瞧去旁人都以為他已過了而立之年。
因著一塊兒?在這阮府做事,孫德才與劉廚子的關?系其實?原本也算不錯,畢竟那劉廚子是個憨厚老實?之人,和誰人的關?系都不至於太差,況且兩?人的住處也近,平時來往得比其他人還要多些,關?系自?然也要更好些。
只是後來劉景文也跟著劉廚子來阮府幫襯,孫德才才與他們生了嫌隙,這其中緣由,說?來也是簡單,無非是原本孫德才喜歡上了阮府的一個婢子,便費了好些心思討好,那婢子見他雖然樣貌差些,可難得是真心對待自?個,於是便動了心。
二人關?系正是如膠似漆的時候,劉景文入了府,不知心裡到底是打著什?麼主意,竟有意無意的勾搭上了那個婢子,因著此事,孫德才便再也不同他們二人往來了。
此事,趙筠元之所以知曉是因為後邊孫德才見劉景文與祝小滿關?系親密,或許是不想讓祝小滿上當受騙,又或許是單純地?想將劉景文報復一番,不想讓他好過,總之,他原原本本的將這樁丟人的事兒?告知了祝小滿。
可祝小滿那會兒?早已被劉景文迷了心智,哪裡會相信孫德才這一番話,只覺得是他故意詆毀。
不過趙筠元可不是祝小滿,這些事祝小滿不相信是劉景文能做得出來的,趙筠元卻知道他的品行如何,他能做出這樣的事來,當真是一點也不奇怪。
總之,這孫德才與劉景文兩?人之間是有些仇怨的,所以這封信由孫德才來送,是最為合適不過。
趙筠元一邊想著,一邊快步來到阮府的後廚,這會兒?的孫德才正在廚房的院子裡劈材,見了趙筠元過來,他也並?未有打招呼的意思,只當作是沒有瞧見一般,繼續用力的劈著手中的木柴。
趙筠元也不意外,畢竟在孫德才的眼中,祝小滿與劉景文本就是一對,惡屋及屋,他討厭劉景文,自?然也不會對祝小滿,也就是如今的趙筠元有什?麼好臉色。
若是從前,祝小滿自?然也不會與孫德才多話,畢竟在劉景文口中,這孫德才也並?非是什?麼好人。
不過此時的趙筠元卻沒有猶豫,甚至還給?孫德才倒了杯茶水遞了過去,主動搭話道:「孫大?哥這劈柴的活幹得真利索,這斧頭瞧著便不輕,孫大?哥用起來卻是得心應手。」
好聽的話誰都是樂意聽的,既然要求人辦事,總免不了要說?些恭維的話語。
若是旁人這樣說?了,孫德才恐怕還當真會放下手中活計與那人嘮上幾句,可惜來人是趙筠元,孫德才便只是冷哼一聲,也沒有任何要去接她手中茶水的意思,「有什?麼要說?的直接說?便是,何必做這姿態?」
孫德才的話並?不客氣,若是臉皮薄些的小姑娘,聽了這話大?約就不好意思再開口了,可趙筠元卻不同,她依舊大?大?方方笑?道:「確實?是有事想求孫大?哥。」
孫德才一臉「果然如此」的神情,抬眼瞥了一眼趙筠元,卻依舊沒有停下劈柴的動作,「你那情郎什?麼德性?你也知道,向來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這也才兩?日沒來阮府,怎得尋人都尋到我跟前來了?」
他只以為趙筠元是因為劉景文這兩?日沒來而心焦,可趙筠元卻嘆了口氣,搖頭道:「並?非如此,小滿此番其實?是想托孫大?哥幫忙給?劉大?哥送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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