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奶奶把沙搬回来了,进来的时候看见了贝壳”他指着关作恒的床头,却现贝壳已经不在床头柜上了,声音停了几秒钟,“我就知道了,哦,原来是你家啊”
周进繁问“贝壳呢。”
“收起来了。”
“哦。”他沉默。
关作恒也沉默了一会儿“把花瓶拿回去吧。”
“花瓶我给你买的呀又不贵,那么重我怎么抱回去,我力气很小的,从家里抱过来好累,你不要就丢了吧。”
“我送你回去。”关作恒正要走,低头看见了自己的衣服,“你先出去,我换个衣服。”
周进繁抿紧了嘴唇,背过身出去,还礼貌地帮他把门关上了。
没等关作恒换完裤子,就从窗户那里瞥见小孩走了,背影越走越快,最后干脆跑起来了,一边跑,一边啃包子。
“咚咚咚”关敏心敲门喊他“小泥你怎么回事,你再怎么也不能凶小孩子啊,他还是你学生,你跟他说什么了,他出去的时候怎么眼睛都红了”
“我没凶他。”
“那你说话语气肯定重了”
“我只是让他把花瓶拿走。”关作恒眉心蹙得更深,很不能理解小孩子的想法,“眼睛红了”
“你在说什么啊,那是人家从国外玩给你带回来的礼物”
关作恒打断“礼物能随便收”
而且已经不是礼物的问题了。
关敏心看向花瓶。
那一块块的精致花纹,看着不像是便宜货,她不懂这种东西。
她把门关上,不让老人听见自己和弟弟的对话“那你也不能凶学生,把人气走了”
“走了也好。”关作恒背过身去,侧影笼罩在午后的阳光下,睫毛在眼下投出圆弧状的阴影,声音沉得像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姐,你觉得,我们这样的人,有资格交朋友吗”
关敏心神色一僵。
“他是个特别简单的乖孩子,离我们远一点最好。”
八年前的事像潮水一样席卷大脑,关敏心闭了闭眼睛,声音颤“为什么不可以,我很努力地在走出来了,弟弟,我们也可以像寻常人一样过日子,正常的社交为什么不可以过都过去了,那么多年了都相安无事。”
关作恒平静地凝视她“那你做到了吗”
做不到的。她攥紧了手心,只要一想起来,就会害怕得抖。午夜梦回,防空洞里弥漫着血气,怎么也洗不掉的血,过了许多年,还是有一股深入骨髓的臭味。
周进繁出去赶紧买了一瓶矿泉水,妈呀,这包子太烫了,眼泪差点给他烫出来。
可是味道真好啊,比茴香的破酥包还香。
周进繁不想把花瓶拿回去,看样子奶奶想要留他吃饭,他没这个习惯,晚上还约了人吃乳鸽,于是就跑了。
现在有点后悔,自己怎么直接跑了,可恶应该留下再多吃两个包子的
晚上,他和好友聚餐,吃了熙楼,又去玩了密室。两个小时,手机交出去,完全沉浸其中,被黑暗和恐惧笼罩,出来的时候都在喊“太吓人了吧,nc演技太好了。”
周进繁不知怎么,不太怕这种东西,大概知道对面扮鬼的是人,是温热的,所以害怕是有的,但不像其他人那样被吓到惊声尖叫。
出来复盘的时候,方才打开手机,周进繁看见关哼哼给他打过电话。
他那会儿在密室没接到,但是对方还了短信,内容是
“我在你家楼下。”
大概是半小时前的信息。
周进繁蹭了同学家的车,十分钟到家,又打开手机。
还是刚才那条消息。
他回复“你不会是来还我花瓶的吧”
那边回“有点事。”
买花瓶的时候,周进繁刷的是周昆的astercard,确实不知道价格,但应该没有过四位数。在看见那只双耳瓶的时候,他就开始狂笑,癫了似的。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