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温暖的夏夜,可小夭觉得身上一阵阵冷。
已经到了小祝融府,相柳和小夭同时停住了步子,却一个未离开,一个未进去,都只是默默站着。
以前,还觉得见面机会多的是,可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小夭就老是觉得,见一次少一次。到了今夜,这种感觉越分明。
半晌后,相柳说:“你进去吧!”
小夭总觉得有些话想说,可仔细想去,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她说:“现在不比以前,你最好还是少来中原。”
小夭本以为相柳会讥讽她,究竟是担心颛顼会杀了他,还是担心他会杀了颛顼,可没想到相柳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她。
小夭静静地等着,却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等什么。
相柳清冷的声音响起:“你进去吧!”
小夭微笑着对相柳敛衽一礼,转身去拍门。门吱呀呀打开,小夭跨了进去,回过头,相柳依旧站在外面,白衣黑,风姿卓然,却如北地的白水黑山,纵使山花遍野时,也有挥之不去的萧索。
小夭再迈不出步子,定定地看着相柳,门缓缓合拢,相柳的身影消失。
小夭回到住处,馨悦和阿念都在,正拿着白日买的衣料在身上比画,说得热闹。看到她回来,两人笑着抱怨道:“好姐姐,你下次突然失踪前,能否给我们打个招呼?幸亏香料铺子的伙计说你和朋友一起走了,让我们别担心。”
小夭笑笑,没有答话。
她们两人继续商量着该做个什么样式的衣裙,说起某个贵族女子曾穿过的衣裙,糟蹋了一块好布料,嘻嘻哈哈笑成一团。
小夭缩在榻上,只觉恍惚,这些人才是她的亲人朋友,为什么她却觉得如此孤单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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颛顼娶方雷妃那一日,中原的氏族、轩辕的老氏族全都汇聚神农山,紫金宫热闹了一整日。
现在颛顼是一国之君,凡事都有官员负责,小夭只是旁观,本来还有点担心阿念,却现阿念将一切处理得很好,知道自己不喜欢,拖着小夭早早回避了。
小夭陪着阿念大醉了一场,第二日晌午,两个人才晕沉沉地爬起来,宾客已经离开,一切都已过去。唯一的不同就是,紫金宫中的某个殿多了一个女子,但紫金宫很大,一年也不见得能见到一次。
生活恢复了以前的样子,阿念依旧快快乐乐,每日去陪黄帝,每天都能见到颛顼哥哥。
小夭却不再练箭,大概因为颛顼登基后,小夭觉得危机解除,不再像以前那么克己自律。整个人变得十分懒散,一副什么都没兴、什么都不想做的样子,每日就喜欢睡觉。一个懒觉睡醒,常常已经是中午。用过饭,去看黄帝,坐在黄帝的殿内,没精打采地呆。
在阿念眼里,小夭一直很奇怪,自然不管她什么样子,都不奇怪。
黄帝问了几次:“小夭,你在想什么?”
小夭回道:“就是什么都没想,才叫呆啊!”
黄帝遂不再问,由着她去。
颛顼关切地问:“小夭,你怎么了?”
小夭懒洋洋地笑着回答:“劳累了这么多年,你如今已是国君,还不允许我好逸恶劳吗?难道我什么都不干,就喜欢睡懒觉,你就不愿意养我了?”
颛顼温和地说:“不管你怎么样,我都愿意养你一辈子。”
阿念听到了,立即探着脖子问:“那我呢?我呢?”
颛顼笑:“你也是,反正……”
阿念急切地说:“反正什么?”
“反正你如果吃得太多了,我就去找师父要钱。”
“啊……你个小气鬼!”阿念扑过来,要打颛顼,一边掐颛顼,一边还要告状,“爷爷,你听哥哥说的什么话?”
黄帝笑眯眯地说:“反正你父王总是要给你准备嫁妆的,颛顼不要,你父王也会送。”
阿念一下子羞得脸通红,躲到了黄帝背后,不依地轻捶黄帝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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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小夭已经快睡时,颛顼突然来了。
小夭诧异地笑道:“稀客!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