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这时,面前的铁门又突然开了,他缓缓低下头看着前方,芬姨打着一把伞从里面走了出来,径直走到了钟藤的面前,将手中的伞递给他,恭敬地说道:“太太让我转告你,节哀。”
钟藤紧紧咬着牙根,宽大的手掌有些颤抖地接过那把伞,通红的眼里布上一层温热。
芬姨没再停留,转身回了南家,铁门再次关上,将他阻隔在外。
秦嫣回到家后便跑上楼找南禹衡,可推开房门,发现他并不在家,她脱掉了羽绒服,随手拿起南禹衡的睡衣外套穿上身上,才感觉舒服暖和多了,她喜欢套南禹衡的衣服,嗅到属于他清淡的味道,心里才会踏实许多,南禹衡总是吐槽她这种习性叫恋物情结,但又由着她这种依恋的情结。
她的手刚伸进口袋,便摸到一个小盒子,随手拿了出来,居然是那天装金羽的小木盒,她走到桌前小心翼翼地打开,果不其然,那片金羽安然地躺在盒子里。
秦嫣好奇地伸出两根手指将金羽捏了起来,这是她第一次触碰金羽,惊讶地发现这片金羽比她想象中还要轻薄,捏在手中就跟金箔一样轻巧,不知道那个传说中的大师是用什么工艺打造的,她用手指头去触碰那根根似羽毛的须子,仿佛还能随着她的手指微微舞动一样,落在掌心就跟一片真的羽毛似的,完全感觉不到重量。
秦嫣仔细研究了一会,又小心翼翼放回盒子中,摆在一边,然后跑下楼问芬姨南禹衡呢?
芬姨刚从外面出来告诉她:“少爷去你家了。”
秦嫣有些莫名其妙:“我家?跑去我家干吗呀?”
说着就准备出门,芬姨赶忙把伞递给她:“别淋着雨了。”
秦嫣想了想门口的钟藤,还是决定从后门回家吧,她转过身刚走到正厅中央,忽然感到暖气吹在身上,她不经意抬头看了眼,又调头看了看另一边的屋顶。
芬姨见她站在客厅中央不动还有些奇怪地说:“你不是说回家吗?”
秦嫣这才回过身说道:“哦,那我回去看看。”
秦嫣回到家中的时候,南禹衡正和秦文毅坐在客厅,她一进门,两人同时止了声望向她。
秦文毅还说了她一句:“大门不走,回家走什么后门?我当进小偷呢!”
秦嫣将伞一收,笑盈盈地走到南禹衡身边一屁股坐下来挽着他,在他肩膀上蹭了蹭,自然而亲昵,秦文毅端起茶杯喝了口水说道:“进家爸也不看见,就知道跟他腻歪,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秦嫣这才甜甜地喊了声:“爸!”
秦文毅“哼”了一声。
南禹衡低眉柔和地看着她:“怎么又穿我衣服?”
秦嫣理所当然地说:“你衣服暖和呀。”
秦文毅听得不是滋味:“行了,你们回家腻歪去吧,别在我个老头子面前碍我眼,我不留你们吃饭了,你妈头疼。”
秦嫣转头问道:“妈怎么了?”
秦文毅看了眼南禹衡:“你回去跟她慢慢说吧。”
秦嫣莫名其妙地看向南禹衡,他已经把她牵了起来对秦文毅说:“那我们先回去了。”
外面的雨小了很多,南禹衡撑起大伞,把秦嫣拢进怀中出了秦家,钟藤已经离开了,湿漉漉的街道铺满枯叶。
一出门秦嫣就迫不及待地昂起脑袋:“你和我爸说什么了呀?我妈怎么回事?”
南禹衡轻轻抚了两下她的胳膊对她说:“你爸打算把你妈送去新西兰。”
秦嫣立马停住脚步扬起声:“我爸怎么想的?我回去找他!”
南禹衡将她一把揽住,圈在自己身前沉声道:“新西兰环境好,你妈过去也能养养身体,未必是坏事!”
秦嫣怔怔地看着南禹衡,嘴角就撇了下去,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南禹衡无奈地摸了摸她的头:“你都不小了,还要你妈天天在你身边?”
秦嫣低头嗅了嗅鼻子,忽然抬眸死死盯着南禹衡皱起眉头:“你刚才在和我爸商量什么?为什么早不送晚不送,偏偏在钟太太刚过世时要送我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