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保罗·高更自杀未遂之后,在幻觉和劫后余生之中,用《我们从何处来?我们是谁?我们向何处去?》向人世间发问——也或许是对他长久以来精神世界的总结。
而顾承岳呢?
他决然离去,又意外重返人间。同样对这个虚无和存在交织的世界充满了困惑。
他是谁,他从哪里来,他向何处去?
可能在他思考这些问题的瞬间,顾承岳就已经死了。
活过来的是霍誉非。
从此也只有霍誉非。
但是霍誉非找不到自己。
他无法认同自己。
这些一切的一切,他通通不知道如何对顾骋解释,只能够沉默。
顾骋也沉默。
过了很久,他忽然上前一步,把霍誉非抱进了怀里。
霍誉非一惊,稍稍挣扎了一下,就被对方更加用力的禁锢住。
顾骋修长的手指穿进他后脑的头发里,微微用力,把他的脑袋按在了自己肩膀上。
然后更加、更加的收紧了,勒在对方腰背上的手臂。
“没关系、没关系。”
顾骋在霍誉非耳边轻轻的说。
他没有追问“宋女士”是不是霍誉非的妈妈,没有追问为什么这样称呼,没有追问为什么家境优渥却要通过体力劳动赚钱。
对于这些,他丝毫也不好奇。
他只想知道的是,从小就被漠视的霍誉非,究竟怎样长成这样阳光灿烂的样子。
他无法想象——
一粒小小的种子,究竟怎样孤军奋战,才能在黑夜里长成一株高大的向日葵?
如果你没有阳光,我愿意做你的太阳。
作者有话要说:
霍誉非:宝贝,虽然我家很有钱,但我不想靠家里,就想靠自己努力养家。
顾骋心疼一秒钟,突然拉过他亲了亲:没关系,你养家,我养你。
霍誉非:我到底说什么了?
第19章被照顾型?
日暮西斜,把影子越拖越长,木板门上镂空的花样在地上随着微风摇摇晃晃。
噼里啪啦一阵急响,门上的珍珠帘子被人掀开。
玉熙端着刚刚晒好的桂花花瓣从外面走进来。最近几天B市大幅降温,空气也很干燥。外面阳光的余热从窗子的格栅钻进昏暗的室内,照亮几道飞舞着灰尘的光柱。
和前几天一样,顾骋正在向手上戴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