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承运虽无官职,却有一等男的爵位在身,又是待婚状态的和硕额附,他的小日子比一般无爵的宗室觉罗,强多了。
孙承运是个聪明人,他主动放下架子,利用上层关系网,和赵东河一起做生意,每年也有近千两银子的进项。
空架子身份,又不能当饭吃,何必穷摆谱呢?
目前,九成九以上的红带子觉罗,并无任何爵位。他们只能靠着屈指可数的一点口粮银,勉强度日。
而且,黄带子宗室,绝大部分也无爵位。他们既不会读书,又不擅弓马,还不能经商做生意,日子自然过得苦哈哈的。
在这四九城里,除了隆科多这种级实权派之外,大多数宗室、觉罗和官宦之家,如果每年多个四、五百两银子的进项,就已经是非常可观的收入了。
玉柱知道,孙承运当初不惜折节下交,看中的就是,隆科多所掌握的大实权,可以换很多钱。
有权,才有钱花,乃是亘古不变的硬道理!
不夸张的说,玉柱过的日子,比很多的亲王府,还要滋润得多。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是夸张的说法。一般情况下,不贪不占的知府,光是各种默认的陋规银收上来,一年至少也有万两雪花银。
这就是当官拿实权的魅力所在,不怪人人都想往上爬!
“弟弟,你放心吧,去了七阿哥府上,我和你寸步不离,绝不会眼瞧着你让人给欺负了。”孙承运拍着胸脯,大包大揽下来。
和高情商的家伙,在一起相处,就是觉得令人觉得舒坦。
孙承运左顾右盼,却没见赵东河送的美人儿,就有些好奇的说:“林家的生意做得很大很大,我只是跟着赵东河吃了一小口而已,每年也有千两银子的进帐。”
这个孙承运啊,连他屋里的事也想问。玉柱有些头疼,只得无奈的说:“我才十四岁而已,远不到纳通房的时候。再说了,林家的生意再大,和我有啥关系?”
“怎么没关系了?你只要宠着那个小的,白花花的银子就自动堆满了你的屋子。”孙承运叹了口气说,“我若是你啊,早就好好的疼她了。”
玉柱听明白了,一定是林家的当家人,进不了这座府门,便绕着弯子给孙承运塞了好处,让他帮着说好话。
“你看着我干嘛?我不过是拿了五百两银子,帮着递几句话而已。你屋里的事,该怎么处置,哪里轮得到我来多嘴多舌?”孙承运大咧咧的把底细都漏了,玉柱反而不好说啥了。
玉柱觉得孙承运是个可交的酒肉朋友,担心他乱收银子将来容易惹祸,便笑着提点他:“林家的生意再大,那也是林家的,咱们能分多少?你我自己的生意,才能赚到大钱。”
孙承运陡然精神一振,只要涉及到钱的事儿,他就格外的关心。
玉柱琢磨了很久,隆科多和李四儿收来的钱,大多不干净,非长久之计。
他是个要做官,而且是要做大官的人,自然不方便和贱商的生意扯上瓜葛。这年头,一般的小生意倒也罢了,若是生意的规模做大了,难免会惹来权贵们的垂涎。
孙承运是个为了钱可以不要面子的家伙,他不仅有一等男的爵位,又是和硕额附,身份地位也都够格了。
客观的说,和硕悫靖公主没有去抚蒙,而是直接在京城里,指婚给了孙承运,已经很能说明康熙对她的宠爱程度了。除了混帐十阿哥之外,哪怕是世袭罔替的亲王,也没人敢公开折辱孙承运。
原本只是酒肉朋友的孙承运,因为身份地位十分合适,也就成了玉柱在生意场上的绝佳白手套。
有重大利益互补关系的朋友,比叔叔、舅舅这一类的亲戚关系,还要可靠得多,这是玉柱一直以来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