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璟,村长去自首了,原来施工队的队长就是他儿子,工程管理队的经理是他弟弟。他还有个侄女,是交管站的副站长呢。”
施璟强行撑起身子起来,“妈,我先吃点东西,然后去一趟县医院看看伤员。”
“要不你再休息会儿吧,妈都问过了,伤员没大碍的。”
施璟脸白得像纸,“医药费该我来出,这事儿我也有责任。我要是不捐桥,哪有这些事儿。”
看她神情不对,施曼容不敢刺激她,扶她下楼,给她弄了点吃的。
她坐着家里的皮卡车,来到河边时,不仅是县上的人,市里工程监管队的人也来了。邻家大婶跑来拦住皮卡车:“小璟,小璟,你来了!这几个同志正要找你呢!”
施璟从车上下来:“我就是施璟。”
一个三十多岁女人走来,问道:“这桥是你捐的?”
施璟点头:“我捐的。”
女人看出她神色异常,抬手揉揉她的肩膀,“这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是施工方的问题。对了,我们找你,是想找之前捐赠时的合同,还有估价单等。我们得重新调查捐款的去处,这些文件当时县里应该给你发了吧?”
施璟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嗯,发了,不过是我一个朋友帮忙处理捐赠事宜的。那些文件也在他那里,我去找他,让他过来一趟吧。”
“好,你那个朋友什么时候能来,我们在村里等你。”
施璟:“下午,下午估计四点左右。”
“好的。”
施曼容和于东祥开着车,带施璟先去了一趟县里的医院,看过一遍伤员了,施璟这才放心了些。她硬要揽下责任:“医药费我给你们出,你们放心在这里养病吧。”
她离开医院,买了前往江州市的高铁票。
中午十二点半到达的江州市,给蒋献打了电话,“你在哪里?”
“宝宝,我在御兰紫园这边,我爸妈同意我们结婚了。”蒋献语气里都能听出的兴奋。
施璟:“我现在去找你。。。。。。”还想说什么,手机却没电,关机了。
她一路来到御兰紫园,用现金付了车费。到蒋家别墅大铁门前,跟保安说她要找蒋献。保安明显认识她,直接让她进去。
疾步奔去,主楼
()客厅里言语声不断,
在外都能听到。
她跑到主楼大门前,
门大敞着,客厅里蒋献、蒋延、蒋家父母都在。还有几个年轻的男女,大家在聊着天。
屋里的人注意到她,纷纷转过头看。
施璟风尘仆仆,眼底乌青,面色苍白。脑子一时卡住,语言系统都混乱,思维错位地回落以往多年的模式。
她恍惚之间,不知该怎么叫蒋献出来,鬼使神差脱口而出:“蒋献,你欠我的钱,到底什么时候还?”
蒋献胸腔的跳声霎时消停,心口滞停,步伐飞快跑出来,“你,你这是怎么了?”
施璟扯他到一旁的榉树后方,眼底布满血丝。手握拳头,整个人在发抖,带着哭腔骂他:“你只会给钱,你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你只会给钱!”
蒋献彻底慌了,手忙脚乱给她擦脸,“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了?”
施璟控制不住,重重擦了一把眼泪,不停抽泣,一句话断成几截,“村长,村长和施工队贪了捐款,修了个烂桥,桥塌了,全都塌了!”
蒋献愣怔,只觉得天旋地转。
她迫切需要一个发泄口,嘴里还在重复。
“你只会给钱,你就只会给钱!给了钱你就什么都不管,我让你盯着他们修桥,你什么也不管,他们让你给多少钱你就给!你除了给钱,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
蒋献搂住她,血液在逆流,一阵兵荒马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施璟还在控诉:“我讨厌你蒋献,很讨厌,你什么都不会做,你只会给钱。你以后不准缠着我,你离我远远的,我讨厌死你了。”
“对不起。”蒋献紧紧搂着她,能感觉到,施璟这次说的讨厌,是认真的。
她说得没错,他只会给钱,他才是个废物,他配不上施璟。
明明在村里时,施璟就说过修一座农村那样的水泥桥,顶天了30万,他居然没放在心上。后来,村长絮絮叨叨给他打电话谈修桥的事,他都没怎么听,看到造价单上要67万之后,直接就打了过去。
桥塌了,风筝线断了。
施璟是飞向天的纸鸢,他用钱编织成的风筝线,终于是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