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手机给施璟打电话,铃声脆生琤琤响在叠累的编织袋底下。
蒋献探手摸出施璟的手机,脱下手套,在屏幕上挂断贺临的来电。他盯着屏幕看,指腹点按,输入熟悉的密码,居然解开了施璟的手机。
嘴角诡谲的笑容越扩越大,对贺临倨傲挑眉,“谈了两年多的恋爱,你该不会连她的手机密码都不知道吧?”
贺临脚底发麻,甚至能听到心弦崩断的声音,怒意和冷意交替回弹,随着剧烈震动的心跳张狂着。他真不知道施璟的手机密码,他从没看过施璟的手机。
施璟不让他看,她自己也不看他的。
他陷入蒋献的圈套,心中嫌隙破土而出,疑虑丛生,
施璟和他谈恋爱是为了什么?她喜欢他吗?他到底哪里比不上蒋献?这些问题淆乱如麻,找不到头尾。
很快,蒋献明白地给了他答案,“贺临,如果你之前不是兽医,我家小璟根本不可能和你在一起。她喜欢的是兽医这个身份,不是你这个人。”
贺临咬紧后槽牙,
他似乎明白了,
其实一切有迹可循。
当初他说要辞去兽医工作时,施璟嘴撅得老高,劝了他几句,不过她终究不是个喜欢说教的人。她崇尚自由,会设身处地理解别人,从不对别人的人生规划指手画脚。
贺临考虑到的是,当兽医前途微茫不可见,开动物养老院是个烧钱的项目,需要强大的财力支撑。
他不甘只当一个兽医,他想和施璟同进退,站到同一战线上。
而且,家里只有他一个孩子,他纵使去当兽医追求自己的梦想,也不可能全然不顾家里的产业。
负隅顽抗后,没能彻底和家里决裂,尤其还是他这样家大业大的情况下。
脑子像被白光劈开理智,他故作镇定反击:“你这么厉害,怎么变成前男友了呢。”
这句话,无疑一针见血,叫蒋献原形毕露,知道门锁密码又如何,知道手机密码又如何,施璟现在明面上的男朋友还是贺临。
“有病。”蒋献嘀咕一句,朝前走几步,弯腰拔花生。
施璟求助的喊声从河流下游破空传来,“小蒋,快来帮我!”
“来了!”蒋献丢下花生秧,眉头紧蹙,顺着小路急奔,循声跑去。
贺临紧随其后。
河里激流撞击鹅卵石,施璟裤腿卷到大腿,手里还拿着抄网,一条腿往外屈,另一条卡在石缝中,动弹不得。朝蒋献诉苦,双瞳剪水蒙了层水雾,“我的腿出不来了,你快来帮我!”
蒋献脱掉鞋子,裤腿卷起,水不深,堪没小腿。
他蹚水而过,来到施璟身边,手顺着她的小腿摸下去,想要掰开陷在泥沙中的大石板。石头笨重,他根本掰不动。
“疼吗?”他手往石缝探去,揉施璟的小腿。
“麻了。”施璟站得不舒服,一只手借力撑着蒋献肩膀。
贺临也到了,他也脱下鞋子入水,移至施璟身边,“腿卡住了?”
“嗯!”施璟用力点头。
贺临扶着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蒋献手伸入水底,刨石底的泥沙。沙粒涌动,河面浑浊一片,贺临也看不清底下的情况,只能问蒋献:“能挖得动吗?”
蒋献没说话,豆大汗滴顺着坚毅下巴滚落,融入混黄河面。
最后蒋献和贺临一块儿用力扒开石板,施璟的腿总算是出来了。蒋献径直抄过施璟的膝弯,横抱起她,将她抱出河内。
一直上了岸,把她放在田坎上。
半跪在地上,扯过衣服下摆擦拭她脚上的泥沙,按住脚背骨线,“疼不疼,骨头没出事吧?”
“不疼,就是有点麻了。”施璟动了动脚,觉得没问题。
贺临手放在她肩头揉了揉,问道:“怎么会卡住呢,该让我和你一起来的。”
短短一句话,却点燃了蒋献的怒意。
他横眉冷目恶狠狠剜了贺临一眼,骂道:“能不能少说两句!卡住就卡住了,弄出来就好了
。马后炮问这些有意思吗,
是她自己愿意被卡住的吗?”
蒋献最是听不得有人指责施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