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将士们下针,快、准、狠,没有丝毫犹豫。
看得出来,她是个对自己医术极其自信的大夫。
我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想要插队。
我想让她来给我治疗。
但是我不能那么做。
我坐在营帐外面,静静的等着,视线却一直看着不远处忙碌的白色身影。
这时候张将军出来了,看到我竟然在外面等着,眼一瞪,他大喊“军医死哪儿去了?六皇子的伤为何不包扎?”
我刚想解释说是我让他们先救别人的,但是看见那白色身影朝我走过来,我本来要出口的话,生生咽回肚子里。
我看见她越来越近,我的心跳从来没有乱过,直到她走近,我清楚的感觉到,我有些慌乱。
可那姑娘却越过了我,走到我身边的张将军面前,笑嘻嘻地唤了声“爹。”
爹?
她是张将军的女儿,将军府的千金小姐?
她竟然不同于别的世家贵女那般,娇滴滴的在后院或勾心斗角,或熟读女德。
我更加有了兴趣。
张将军慈爱地拍拍她的肩“好好啊,既然你过来了,那便替六皇子包扎一下吧。”
《好好》是她的名字。
自那一刻起,张好好这个名字便刻进了我的脑子里。
她向我看过来的时候,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温和一些。
我的长相,我自己觉得还算俊美,就是不知道脸上的污垢有没有擦干净。
我第一次这般在乎我的外貌。
她浅浅一笑,眼里仿佛藏了一个星河。
我听见她清脆的声音,她说“忍一忍哦,我尽量轻一点。”
这是她同我讲得第一句话。
不像别人那般,谄媚行礼,攀交情,或是小心翼翼,或是奉承。
就像对待其他将士一样。
她眼里清澈又干净,我知道,我沦陷了。
后来,我想要她多多来看我,每次上完药,等她走了,我就偷偷把药刮掉。
因为我的举动,以至于伤口总是不好。
直到有一天,我再一次偷偷下手的时候,她突然站在我的身后,问“六皇子,你是有受虐倾向吗?为什么要把药刮掉?”
我吓了一跳。
迎上她的目光,我赶紧想着该怎么狡辩。
但是当我看见她微微蹙眉的模样,我投降了,一句谎话都说不出来。
“我想让你,多来看看我。”我老老实实回答。
她听完什么都没说,只替我重新上药包扎,然后就转身离开。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在生气,我那晚,一晚上没有休息好。
第二天,我忐忑地等着她来给我换药,不停往营帐口张望。
心里一遍一遍安慰自己她会来的。
一直等到天黑,还是没有看见人,只等来了恭敬的军医。
我有些不开心,心情很低落。
我知道可能是我的行为惹她生气了,我思量着该怎么同她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