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没有太子殿下的允许,谁都不敢胡乱放人进来叨扰。
曲凝兮瞅着喜笑颜开的双亲,开口就泼凉水:“太子殿下为全我名声才说要娶我,宫里多半不会轻易同意。况且二年后他都十八了,变数极大……”
一句话,叫曲辕成夫妇收敛了笑容。
曲家不过是寻常富户,十几年前通过关系牵桥搭线才把曲凝兮的姑姑曲莫琪送到皇子身边,没成想那人一跃称帝,便是天庆帝。
曲氏女貌美,可惜还没来得及受宠,亦或者皇帝碍于皇后,不敢宠爱旁人。
终归是什么都没捞着。
这便罢了,曲莫琪不过是不起眼的小人物,无人在意。
但要是跟陆家再牵扯上,旁人定要说曲家擅钻营,全靠女儿L求取荣光。
前头裴氏江山,搭上裴氏皇子,十几一十年过去,江山易主,又搭上陆氏太子爷。
话说起来,必然是不好听的。
曲辕成倒没有文人那般爱惜清名,他只是觉得宫里大概会阻止这门婚事。
太子即便一言九鼎,他的亲事岂能一人做主?
再说二年确实太久了,一国储君,身负开枝散叶的大任,成家立业,哪有十八岁才娶妻的道理呢?
周氏也是这样想的,顿时歇了大半心思。
她坐下来叹口气道:“就知道好事没有那么容易落在我们头上。”
来自天家的乘龙快婿(),哪是他们能够肖想的?
曲辕成犹不死心(),轻咳一声:“太子殿下既然起意,那就是中意我们晚瑜,即便做不成太子妃,那也……”
别说太子妃,光是太子嫔或者良娣,就是许多人挤破头也进不去的位置。
以曲家的出身,应当知足了。
何况晚瑜跟太子有这等缘分,想来进入东宫能比旁人多一丝情分。
曲凝兮毫不意外父亲会这样说,在他看来,能搭上这样的姻亲,自然是该不折手段,抓紧不放的。
她似乎也别无选择,因为太子的身份,无人敢议论她被掳劫上山之后的遭遇。
那些难听的话,没人敢说。
只是……“他亲口说是正妻之位,既是太子,当言而有信。”
“他真的这样说?”曲辕成睁大了眼睛。
曲凝兮一点头:“没错。”
曲辕成觑着眼打量闺女,虽说年岁尚小,还没完全长开,但大眼睛小鼻子小嘴的,从小就生得讨喜。
她外祖母心肝似的搂着不放,家里重视男丁的老太太也挺喜欢这个孙女。
谁能不喜欢呢?
曲辕成顿悟了:“太子殿下这是瞧上我们晚瑜了。”
曲凝兮心头猛然一跳,下意识反驳道:“怎么可能。”
他自己就生得那样好看……
若是寻常的陆公子,她信,但身为太子,在尚京见多识广,什么样的美人没有呢?
曲辕成不明白她为何妄自菲薄,及至晚间,他携带妻子,一同拜见了太子殿下。
瞥见那玉山倾颓的俊艳冶容,才惊觉何为天人之姿。
原来民间传言东宫俊秀,并非刻意追捧或是夸大其词。
甚至已经是收敛着夸赞了!
陆训庭穿了一件苍葭水色锦袍,发顶束以白玉莲形冠,刻纹并不繁复,秀逸大方。
他眉目如画,唇畔盈盈浅笑,几乎把周氏给看愣了。
这等乘龙快婿,谁不喜欢呢?
鸣恩上茶招待了两位,陆训庭丝毫没有架子,简直比寻常人家的年轻小辈都要懂事且随和。
曲辕成和周氏心里乐开了花,不过并未因此就疏忽大意。
他们踌躇着询问宫里对此事的态度。
“宫中来信没有那么快,”一来一回至少需要二日,陆训庭轻笑道:“两位不必担心,孤绝不食言。”
曲辕成忙道不敢:“并非质疑殿下……”
陆训庭也不戳穿他的忐忑,转而说道:“孤外出月余,收到宫中旨意后便要动身回京,不知曲家作何打算?”
“这……”他这么快就要回京了?
曲辕成也知道,一国储君没有长时间在外的道理,太子自然无法久留。
可是尚京距离鹜冈和抚阳城,距离不算近……
他这一走,两人就难以见面了,万一没有赐婚圣旨或者信物,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