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起这一项,穆子昀就又说出那句“他们家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除此以外,她并不会时常提及于直。
高洁暗地里琢磨过她这位表姨同于家的关系,她不知道表姨背后的那个男人同于直有着怎样的关系。但穆子昀不明说,她亦不去追问。
她自己的恩怨自己来解决,少牵涉他人也是行走江湖的为人之道德。一个无辜于直被牵连,已是罪过。
于直自珠海别后,又很多日不同她联系。这令她隐隐有些焦急,还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在十月二十五日这一日,高洁在一大早就给于直发了短信,问他:“你今天在你留着的那个地址那儿吗?”
一会儿于直直接打了电话过来,“想我了?还是终于想起我了?”
他的调情口气没有变调,竟让高洁稍稍放心,她说:“祝你生日快乐!”
“礼物呢?”他不客气地问。
高洁答:“亲自给你送去。”
没有想到于直冷冷哼了一声,“我算着呢,来上海多少天了都不来找我啊?”
高洁的心落定下来,他知道了她来上海,他等着她去电话。他可真任性。
她是笑着说:“很忙,没空。”
于直叹息,“正想着你呢!”
“今天什么时候有空?”
“下午两点,到交大的大草坪上等我。”讲完以后就挂上电话。
时值江南中秋,高洁给自己换上了一件苍青色的森女风的长裙子,罩着一件白色毛线开衫,走在大学生中间,并无二致。
她坐在大草坪中央,盘着腿,闭着眼,默念母亲常念的经文。
这全是摆设。
欲望就在手心中,那一只水沫玉的猎犬。
于直走到她面前时,她已知道,只是没有睁开眼睛,等到经文全部念完,才将眼睛睁开,望牢也是盘腿坐在面前含笑的人。
她说:“我不太平静的时候就喜欢念念经。”
“信佛?”他问。
“不是佛教徒,只是念着心安。”她将手心里的吊坠提起,已用红丝线串好,猎犬身形矫健而优美,同对面的那人极像。
她将猎犬放入他的掌心。阳光聚在玉上,反转出锐利光线,有点刺眼,她松开手,避开。
于直将猎犬吊坠提起来,说:“给我戴上。”
高洁只得解开红丝线,支起身体,将丝线挂在于直的脖子上,猎犬就在他的胸前。于直托住她的腰,将脸埋在她的胸前。
四周学生不少,学生情侣也不少,无人注意他们的孟浪,但高洁还是羞急,“于直,你不要在这里这样。”
于直在她怀中抬起脸,“高洁,我送什么给你好呢?从阿里山到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