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大雨持续了三天,雨势一直不见小。
雨势下的很大,在地面汇流成河。
城门口依然零星散落着几个人,他们身披蓑衣,头戴草帽,帽檐压的很低,在城口搭了简易的围炉,一群人挤在里面,在吃酒耍拳。
不出一会,就听见哒哒的马蹄声,冲破雨滴落地的声音,传进简易围炉里。
与此同时,那群人训练有素的摸了刀柄,明面上还要继续假装喝酒摸牌,余光死死盯着城门口。
马蹄声越来越近,踩着堆积的水河,冲进城口。
只有一人,轻装驾马,头戴毡帽,帽檐压的很低,如此倾盆雨势下,无人在意他还遮了面。
入了城,度便慢了下来,慢悠悠的走着,毡帽下的黑衣,已经被雨全部打湿,雨水顺着脸庞流进衣领,又与身上的雨水汇合。
“是自己人。”
初燕宁只瞥了一眼,便认出来人。他既是一人前来,可见事情已然办妥。
然后低声耳语一阵,原先还在围炉里吃酒耍拳的人,便如鸟兽散,走前还带走了桌上的骰子和酒杯。
刹那间,围炉里只剩下初燕宁一人,与马上那人隔空对望。
那人只是轻轻点了头,然后又挥起马鞭,快马加鞭,扬长而去。
只留下身后渐起的水层,落在地面,泛起一层一层的水波。
初燕宁立刻骑马追去,到了空旷无人之地,两匹马便并排而行。
“通利庭和袁启年都解决了……”戴毡帽那人话说一半,突然沉默了一下,沉声道:“郑频失踪了!”
初燕宁一愣,即刻勒紧马缰,侧头看向他,“什么叫郑频失踪了?是生还是死?”
对面那人遮着面巾,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从他紧锁的眉头就知道此刻心情很不佳,浑身散着任务失败的挫败感,应道:
“生死不明。我们追上袁启年的时候,就没现郑频,同时不见的还有通利庭的审理卷宗。
我派人返回原路搜查,在一路草丛里现草木被压塌的痕迹。幸亏近日连绵大雨,沿途乡道泥泞,留下不少脚印,顺着脚印,追到了城门口。
城门口印轴众多,脚印、车轴印互相覆盖,根本分辨不出。但我敢肯定,郑频应该是进了城。”
“不可能!”初燕宁斩钉截铁,“我的人一直在城门口留守,只要郑频出现,我们不可能没现。”
“可是,如果他乔装打扮呢?如果他躲在马车里、草垛里、来往的商队里,你怎么现?你们只是在城门口留守,可没有搜查的权利,你如何现郑频?”
对面黑衣男子的一番话,让初燕宁陷入沉默,片刻后,他才缓缓开口:
“我还留了后手,蒲州府衙的周围也留了人。如果郑频真进了城,肯定会去州府衙门求助。只是,在州府衙门门口动手,兹事体大,我要回禀殿下,让他定夺。”
随后,两匹马就此分开。
一匹向城外,一匹向裴家。
裴家,帘外雨潺潺,屋内,烛火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