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韩氏母女这几日怎么这么消停,原来是憋着大招,想法子解除了禁足。
“嗯,你能这么想,真是最好不过了。”叶甯只是担心,叶婧姝被叶娩秋陷害过后,见她的责罚没实施几日便作废,心里会不高兴。
“对了,后日按例是皇家冬狩,姝儿可去瞧瞧。”
叶婧姝秀美蹙起,对于冬狩一事,记忆里全然没有。她索性也不去多想,大抵上一世的冬狩格外寻常,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儿叫她留心的。
走了一会子,叶甯腰腿酸,便叫丫头们扶着回了暖阁歇脚去了,叶婧姝见她眉梢带着困倦,便低声告了退。
兰芝和惜玉两个丫头看着园子里头的花倒是喜欢的紧,叶婧姝看出来她们俩眼馋,便索性伸手采了几根好看的下来,分了一人几枝。
惜玉盯着手里朱丹一般红艳艳的梅花,喜得笑弯了眼,连声说了几句“小姐真好”。
叶婧姝见她们高兴,略微弯了弯唇角,这满园梅花开得虽好,但谁不知道春风一到,梅花便都要尽数凋残呢?
就像是上辈子的她,明明是个嫡女,谁知人前人后的都被人算计。最风光处被狠狠推下鸾凤宝座,成为冷宫阶下囚。
没几步便到了梅园附近,还没等守门的小丫头开门,便有个粉红色的身影从一边钻出来。
“长姐,昨儿爹爹不放心秋儿,一直留在院子里不肯离开,秋儿现在才得了空,来跟长姐请安。”
叶娩秋笑
意盈盈的站在不远处,满脸得色,哪里有一点儿虚弱的模样?
韩姨娘的药并不是叫她真的病,这会子她早就好了。
叶娩秋说这些话,目的就是让叶婧姝气急败坏。
她叶娩秋能被罚,也能被爹爹免除责罚。叶婧姝这费尽心思的责罚,就这么没了,想到叶婧姝生气的样子,叶娩秋就觉得一阵畅快!
谁知叶婧姝只是不咸不淡地看了她一眼,连理她的意思都没有,径直就迈过门槛走了。
面对如此无视,叶娩秋脸上的完美面具也破碎了,她恨恨地跺脚,大声道:“叶婧姝!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么?爹爹喜欢的只有我,你就算是病了,难道爹爹有这么关照过你么?你不过只是有个嫡亲的身份在那罢了!”
叶婧姝停下步子,回首定定地看着叶娩秋。
就这么一眼,看得叶娩秋有些犯怵。
不过叶婧姝很快就转身走了,叶娩秋这才松了口气,这时她方才发觉,自己刚刚由于紧张,死死攥着裙摆的手心里竟然全都是汗。
站在原地,叶娩秋心里惊疑不定。叶婧姝最近的表现实在是叫她弄不明白,屡屡对自己冷脸,甚至还会反过来算计她!她们俩现在已经完全是撕破脸了。
以前她还能仗着和叶婧姝关系好,得到许多机会和赏赐,但是现在似乎不太可能了。
“那又如何!”
“嫡女的位置迟早会是我的!”叶娩秋低声嘀咕了一声,提着裙子转身离开了
。
“把门关上。”叶婧姝神色不愉,叶娩秋只是装个病,叶鹤文就立刻是非不分,一味包庇。
尽管她早就能猜到是这个结果,不过真的看见的时候,还是另一种滋味。
惜玉见她有些不悦,小心翼翼地将花放在桌上,随后来安慰道:“小姐,你别不高兴了。”
“那二小姐怎么说只是个庶女,再怎么翻了天,也是比不过你去的。”惜玉嘴笨,绞尽脑汁也只能想到这么几句。
兰芝瞥了一眼惜玉,叹了口气。
虽说是嫡庶有别,不会逾越,但是这么多年了,谁看不出来,叶娩秋院儿里的物什向来都是好的,份例根本不局限于一个庶女能拿到的那一点。凡此种种,看在大小姐眼里,哪里能高兴得起来?
叶婧姝摇了摇头,有些疲惫地靠在贵妃榻上,眼里看着嵌着藻井的天花板。
她这个爹,虽是名义上的爹,但是心早已不在自己这儿了。
若是叶娩秋陷害她成功,此时的自己只怕是全上京唾弃鄙夷,这个时候叶鹤文又会做什么呢?只怕是护着叶娩秋还来不及吧。
“呵呵。”想着想着,叶婧姝突然笑了起来。
惜玉吓了一跳,眨巴着眼睛打量着叶婧姝,生怕她气坏了。
“小姐,你怎么了啊?”
“没什么。”叶婧姝深吸一口气,“我只是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东西。”
这个爹既然不把她看做女儿,那她也没必要再将他视为父亲。父女之情本来就是名
存实亡,又何必再对他抱有希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