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识到这个问题的那一刻,引鸳整个人如同被冷水兜头浇下,瞬间清醒了。
他哪还有半点睡意,猛地睁开眼睛,一股脑从床上爬起来,哆嗦着再一次去试秋君药的鼻息,果然没有感受到任何的温度。
引鸳当即崩溃,眼前一黑,差点栽倒下床。
他只觉脑袋嗡的一声,整个人面前好似听到一阵如同指尖刮擦墙面的尖锐声音,耳膜痛的连人都开始抖,接着滚烫的眼泪就刷的一下从眼底涌了出来。
他几乎没有一点点防备,根本不相信秋君药竟然就这么没了,当下差点疯,趴在秋君药的胸口,痛哭失声:
“陛下,陛下。。。。。。。。。。”
在那一瞬间,引鸳几乎连自己怎么跟着一起去都想好了。
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抱紧秋君药的脖颈,哭的面前的枕巾都湿透了,也停不下来。
但往日最宠他、最舍不得他哭的秋君药这次却对他的哭声无动于衷,仍然无知无觉地躺着,既没有起身哄他,也没有抱着他安抚他。
等到引鸳哭的眼睛都睁不开,这才终于冷静下来。他才缓缓直起身,泪眼朦胧地看向已经感受不到脉搏的秋君药,随即低下头,在秋君药的唇间珍而重之地落下一个吻。
引鸳不是没有想过这一天,他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如此之快。
他甚至和秋君药连告别的话都还没有说。
思及此,引鸳又再度悲从中来。
他如同失了魂,丧了魄,踉踉跄跄地跌下床,随即拿出他早就藏好的白绫,直接抛上了房梁。
白绫是引鸳下定决心要跟着秋君药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的。这一件事,他甚至连秋君药也没有说,就是怕秋君药知道后下遗诏,不许他自尽。
他最是听话,若是秋君药不许他死,他是断然不会死的。
引鸳仰起头,忍着眼泪,又再度回头看了床上的秋君药一眼,随即用力将白绫打好结,就要踢掉凳子€€€€
在千钧一间,在房梁上值守了一夜的十一顿时跳下,一剑割断引鸳想要上吊自尽的白绫,然后拖着引鸳,将他远离那块危险的地方。
见自己自尽都要被人阻止,引鸳更崩溃了,哭的脸都麻了,用力甩开十一,大怒道:
“放开我!”
“。。。。。。。娘娘为何寻死。”
十一果真放开了引鸳,因为自己莽撞了所以跪在地上请罪,同时不解道:
“您若是死了,陛下会不高兴,会很伤心的。”
引鸳披头散地坐在地上,瞳仁里空荡荡的,带着些许绝望,抖着手捂住脸:
“他死了。。。。。。。。。他哪里会在乎我高不高兴,他只在乎他自己,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走了。。。。。。。。”
十一:“。。。。。。。。”
他闻言,语气带上了些许迟疑,谨慎地问道:
“娘娘,您说,陛下已经死了?”
“都没气了。”引鸳哭的肩膀都在抖,离当场疯就只差一点点:
“他怎么能独自丢下我,我恨死他了。。。。。。。”
“。。。。。。。。。”十一闻言,伸出了手,似乎是想扶起引鸳,片刻后又犹豫地缩回了手,拱手道:
“娘娘不必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