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君药眯着眼,老神神在道。
“若是旁人,任他做什么事,臣妾都不会多过问,但陛下所做的事情,臣妾当然要问明白,看明白。”
引鸳回过头,看着秋君药:
“您是朕的夫君,思您所思,是臣妾的分内之事。”
“这人有时候,太贤惠也不是件好事。”
秋君药笑,脱下披风,将引鸳裹了个严严实实,肩膀上垂下的丝和带缠在一起,更显清逸洒脱:
“朕对景和的期许,和旁人不同。”
“可陛下应该比我看得更清楚,其实。。。。。。。。景秀要比景和适合当王。”
引鸳不解道:“他本就聪慧,等再陛下膝下将养几年,再凭借嫡子的身份,时机成熟,满朝文武定会请求立景秀为储君,到时候景和这个监国之位换人,岂不是更加尴尬?”
“如今朝堂,引氏做大,若景秀上位,尊你为太后,那这个大端朝堂,到底是该姓秋还是姓引?”
秋君药看得明白,但他之前只是不说,并不是不懂。
引鸳闻言,心中咯噔一下,猛地仰头看向秋君药:
“陛下这话,是在责怪臣妾吗?”
“臣妾的父亲和叔父给大端立下汗马功劳,陛下不能。。。。。。。。”
“功劳这事,我说得,你父亲和叔父说不得。”
秋君药捏了捏引鸳的脸颊,止住了他的话头,低声道:
“既然是王,谁能忍受自己的朝堂被外臣随意把控,谁能忍受自己下颁的号令还需经过外臣的准允。皇权的本质就是□□的、排外的。”
“王生来便霸道,朕之前肯任由引氏做大,是因为朕知道引氏忠贞,不会起反心。”
“但不起反心,不代表没有反的能力。”
秋君药:
“阿鸳,我问问你,朝堂,最重要的是什么?”
引鸳知道秋君药想要出手对付引氏了,还想再说什么,但又不明白秋君药为什么忽然转移话题,只能勉强应对:
“清正廉洁?”
“不,是互相制衡。”秋君药说:
“皇权与相权必须相互制衡,必要情况下,皇权必须高于相权,这就是封建□□集权的本质。”
“虽然这件事,在朕这一朝不能做到,但朕希望能有一个皇子,能站出来重振朝纲,重整乾坤。”
“谁能做到,谁就是下一任的君主。所以朕分权给景明、景和、景月,让他们分管各项事宜,这就是朕下给他们的第一道考题。景秀虽然也有王气,但他还太小了,而且当皇帝并不是件好事,朕还需要再想想。”
“陛下为什么要和臣妾说这些。”引鸳气:“陛下可是听信了小人谗言,要亲小人而远贤臣?”
秋君药看着引鸳气鼓鼓的模样,忍不住乐,逗他道:
“阿鸳可曾听过,小人有时候,比忠臣还更忠。”
“?”引鸳一懵:“什么意思?”
“因为小人懂得揣测圣心。有时候忠臣和佞臣,皇帝并不是分辨不清,而他们之所以会亲小人,只不过小人提出了他们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情罢了。”
秋君药道:“但我之所以今日会和你说这些,是因为我知道你想听,所以我就说了。”
他说:“而且我知道,我想削弱相权的决定,你不仅不会阻止,你还会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