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引鸳的神情愈苍白。
片刻后,他恶狠狠用袖子扫落了桌上的茶杯,胸膛急剧起伏:
“可恶!”
引鸳大骂道:“老不死的狗皇帝,昏庸无能、尸位素餐!”
浣尘知道自己这个公子性子烈,但也没想到引鸳胆子竟让大到这个程度。她心下一惊,正想劝引鸳隔墙有耳。
岂料,话还未说出口,就听耳边传来一声十分年轻的男声,含笑盈盈:
“皇后在骂谁呢?!”
浣尘心中咯噔一下,还未反应过来,身体就噗通一声跪下,额头死死地磕在地面上,低声道:
“陛下!”
引鸳人傻了。
他没想到自己骂人竟然能被抓个现行,愣了片刻,才恍惚间跪下,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道:
“陛下万安。”
“嗯,朕挺安的。”本来想果然感谢引鸳给自己熬药的秋君药在殿门外听完了全程,在一众人的簇拥中走了进来,道:
“毕竟朕是老不死嘛。”
引鸳:“。。。。。。”
他垂下头,步摇在耳边轻轻晃着,遮住了他因为恐惧而出的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怎么办,怎么办?!
绝望的引鸳心想,秋君药听到了自己骂他的话,肯定将他下大狱吧?
在引鸳忐忑的神情里,空气有了片刻静默。
许久之后,秋君药才用力咳了一声,自己给自己顺气:
“别跪了,起来吧。”
秋君药又不是原来那个皇帝,知道引鸳不是再骂自己,于是也没想怎么为难他:
“朕今天来,是来谢谢你给朕熬药的。”
意料之外的,没有被降罪的引鸳愣了一下,迟疑片刻后,方道:
“这都是臣妾分内之事。”
秋君药笑:
“没什么分内不分内的。”
他说:
“照顾朕是情分不是本分,朕虽然病了,但脑子还拎得清。”
引鸳一时间不知道秋君药是在阴阳怪气他还是真的宽宏大量原谅了他,秋君药仿佛基因突变般的转变让他满腹疑惑,所以跪在地上,谨慎地没有吭声。
秋君药见此,便走过去,亲自将他扶了起来:
“本来想过来看看你,但你好像不是很欢迎朕。”
他说:“你先休息吧,门外雪大,没什么事不要出去。”
秋君药的本意是让引鸳保重身体,但没想到,他走之后,引鸳的眉头却蹙的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