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圆鼓鼓的气球里装的只是染料,不伤人,却足够叫人狼狈。
叶家‘慢吞吞’的安保是同门外的聿风少爷一起大摇大摆走进来的。
看见台上狼狈不堪的叶静潭,叶聿风相当满意地弯起眼角,他挑眉向中央的摩托车手使了个眼色,领头砸完手里最后的水球,一声口哨,几辆摩托齐齐掉头,冲破了原本就松散的安保队伍,顺着长廊经叶聿风一早打点好的后门顺利离开。
脏兮兮的舞台前空出一大片地方,叶聿风上前,盯着叶静潭脸上的笑简直藏不住,“今儿这出是哪的洋相?你精心准备的自我介绍?怪有意思的,够逗乐!”
说完还很给面子地笑了几声。
叶聿风也有自己一帮子年少的二世祖死党,年轻人的角落当即有迎合他卖力鼓掌吹口哨的。
好兄弟,一辈子。
站在台上的叶静潭浑身僵硬,唇角绷直成一条线,几乎要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可他清楚自己不能再表露出恼火,不能和叶聿风一般见识,这样只会成为在场更多人的笑柄,彻彻底底毁掉今天这个日子。
叶老爷子哪里还能看不出来这件事情里面有孙子在掺和,气的脸红脖子粗,也不顾及这众目睽睽,一指叶聿风的鼻子就骂,“好啊!都是你造孽!你爸当年就是太惯着你!才把你养成现在这个”
“爷爷,你说我可以,不能说我爸!”叶聿风昂挺胸,像是要打仗的公鸡。
“你再说一遍,我儿子和孙子怎么了?!”
自下午就一直称病的叶老太太也从门外被佣人扶着进来了,那声音中气十足,在场人都听清了,哪有身体不适的样子。
生意场上的女人,气势从来都不输只会大喊大叫的男人,她冷冷看了眼台上的两人,转头拉住自己的孙子,“聿风,你说话不要那么冲,你又不是没受过咱们叶家教育的野种,这样讲话,是自降身份。”
“奶奶,我没有。”叶聿风立马低头撒娇,在叶老太太眼前表现的好似乖孙。
见台上的叶老爷子还要作,叶老太太立马冷声:“来人,带董事长去更衣室换身衣裳,别着凉了。”
“爸,我们先去换身衣裳吧。”
叶静潭扶住摇摇欲坠的叶老爷子,转身下台。
只听在台下的叶老太太声音威严,她在安抚来宾,也在为今天的事情圆一个说法,“今儿这出真是叫大家见笑了,静潭这孩子是从外面回来的,这么多年,叶家也没管过他,不知道他在外面闯过什么祸事才招致了刚刚的闹剧,真是对不住各位了。”
明明有眼睛的人,都知道这件事里最吃亏的是谁,但叶老太太一句话,还是逆转了在场的局面,将叶聿风干干净净摘了出去,给叶静潭扣上了一顶疑似品行不端、交往不慎的帽子。
上流圈子里,有话语权的人就是扯谎,也有人围着阿谀奉承。
舞台擦净,女歌手重新登台唱歌,就仿佛刚刚的插曲压根不存在一般和谐欢快。
在郑秋白等霍峋回来去找位置落座等宴席上菜前,叶聿风找了过来,他眼睛里闪动着别样的光彩,兴冲冲开口:“你刚刚看到了吗?那野种的脸多难看?”
“看到了。”郑秋白就知道自己不能高估叶聿风的伎俩,不过他也得承认,叶聿风这样下作的法子,最能治叶静潭这等爱装模作样的人。
他也算是将叶静潭今儿苦心孤诣营造的贵公子模样打的粉碎。
“我赢了。”叶聿风哼笑,单蠢至极,他还在想,上次叶静潭毁了他的生日宴,这次他毁掉叶静潭在上流圈子的出场仪式,是扳回一局,胜出一局。
却不清楚,他和叶静潭的博弈从这一刻就开始了,而他们之间的战场,绝对不单单是眼前叶家的宅子这么简单。
“叶聿风,你最近在港湾最好加紧尾巴做人。”郑秋白提醒。
“怎么了?”自从上次郑秋白‘预言’出叶静潭的存在,叶聿风对他的胡言乱语,就多了几分听信。
“董事长迟早要治你,这次你不仅落的叶静潭的面子,还有他的面子。”
“我还有奶奶呢。”叶聿风清楚,奶奶肯定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会为自己撑腰的。
“这么多人在场,你想让奶奶和董事长一样骂你?”虽然郑秋白只在危言耸听,这一次已经能彻彻底底坐实叶老夫人是站在叶聿风这边的,但叶聿风再一直这样大脑简单毫无长进,说不定还要被叶静潭摁着打到十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