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彭淑点点头,由着他将自己带到船舱,然后上床躺下,盖上毯子。
“好好睡吧。”
李肃关上门那一刻,彭淑已经陷入了梦乡。
不知睡了多久,她眼前出现一些人,一些景物,似乎回到了京城。
“这是梦。”
彭淑清楚的知道,但无法醒来。可能是太困,睡得太深了。
紧接着,眼前场景转换,一切熟悉,而又陌生。
“太后病重。”
彭远泰将纸条重重放在茶盏旁,沉重的叹了口气。
他完全不怀疑纸条上的真假,因为,太后真的很久没有召见了。作为太后一脉的第一权臣,太后不可能那么长时间不召见,唯一能解释的,就是病了。
“若太后有个不好,咱们家就失去了重要的支柱。”彭柏华脾气急,话也快,“那我四哥想去粮道的事,是不是就没希望了四哥没希望,我肯定也没希望了。”
世家门阀绵延快,如今京都中重要的位置都很紧缺,无数人排着队进去。就算是彭家这样的人家,想要进粮道,也是没那么容易的。
“不过一个位置,没什么打紧,最主要的是,我们在陛下身边无人。”彭远泰沉默许久后道。
原本他有个女儿入宫封了妃的,可女儿命薄,一次小产就丢了命,之后彭家也没有适合的人选入宫了。待彭淑这一批重孙辈的长起来,承乾帝已经老了。
作为书香门第之后,他要面子,做不出将孙女送个老皇帝的事来。
想起那薄命的女儿,彭远泰不由得长叹起来,若女儿顺利诞下皇子,有太后在,女儿的皇子必定是太子。
可惜了。
“有一个人。”彭栢霖突然沉声道。
他话出口,在场的所有人,无人露出惊讶神情,似乎都在等他说话。
有些话,他说得,别人却说不得。
所有人视线汇聚过去,彭栢霖脸色凝重,“齐国夫人。”
“三哥,彭淑恐怕跟咱们不是一条心吧。再则说,贤王那边还悬着。”彭柏哲年纪最小,他说什么,哥哥们都不怎么计较。
这句话换个意思,就是让彭瑶去齐国夫人府联姻。
“彭家只却一个过渡,但这个过渡很关键。”彭栢霖继续道,他语气沉重,毕竟是自己的女儿。
可为了雄心壮志,女儿应该理解他。
“齐国夫人虽只是宫女出身,可她在陛下的心中,与母亲无异。她的儿子虽也不成器,可陛下愿意宠着。陛下膝下的皇子们,与杜家那几个不成器的关系也近。”
“可大皇子那边……”老姜氏还是心疼彭瑶的,虽然刚刚还觉得她脑子不够。
“母亲,锦儿只比瑶儿小两岁,模样也不输她。”彭栢霖一句话堵住了老姜氏,让她再说不出半个字来。
三房子嗣极多,彭瑶不过是最受宠的一个罢了,她下头的弟弟妹妹们,一串一串的。
“就这么决定,彭淑与贤王那门婚事先悬着,瑶儿定齐国夫人府。那杜岩豫好好纠正,也没那么不堪。”彭远泰一锤定音。
“我不嫁!”
婚事与齐国夫人定了以后,事情也传开了,彭瑶得到消息,在听雨阁摔了一地的瓷器,屋里的摆件被打得乱七八糟。
彭淑如同看客一般,目睹着这一切,而这一切那么熟悉,却又陌生,仿佛是她所经历的,可又不是她所经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