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灵卿这个人不挑食,十分好养活,但许是人后受的苦太多,所以格外爱吃甜食。
江雪坞打开光脑,一边对着教程,一边在放入银耳、红枣、枸杞等物,给许灵卿做莲子粥。经过昨晚的“历练”,加上许灵卿原本的身体中残存着些许肌肉记忆,江雪坞此时的手法显然熟练了不少,不存在将食物烧糊的事故,但因为做的次数少,依旧有些手忙脚乱的。
等将水米下锅后,他打开冰箱拿出昨晚买的小蛋糕,丢进烤箱里加热,正站在机械屏前研究设定加热时间时,一只白净的手伸了过来,轻巧地在“5”字上按了一下。
“滴——烤箱运作中。”
许灵卿不喜欢别人踏足他的江雪坞的家,因此这座屋子里只有他和许灵卿两个人,江雪坞不用想也知道这双手的主人是谁,慢半拍地转过身,抬起眼看向许灵卿:“你怎么醒了?”
因为昨晚洗了头,许灵卿头还有些软趴趴的,他穿到江雪坞身体里,中和了江雪坞眉眼自带的凉薄感,此时甚至有些无辜地看了他一眼:“起来给你做饭啊。”
声音放的既软且轻,看上去又懵又好欺负。
江雪坞倒还没有变态到对自己的身体起什么反应,闻言指尖摩挲片刻,弹了一下他的额头:“去洗漱。”
“洗了。”
“一大早就被陈訾叫醒,说是公司计划纪念‘旧爱’系列布五周年,要重推出一批经典款胸针产品,接下来可有的忙。”
厨房就这么大点地,许灵卿却非要和江雪坞挤一块,似乎不黏着他就活不下去似的,从后面抱住江雪坞的腰,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像在撒娇似的:“好累啊。”
就像江雪坞觉得做饭难一样,许灵卿忽然也咂摸出江雪坞的不易——每天工作到那么晚,白天还得早起上班,简直太惨无人道了。
“好累就不去了。”
江雪坞动作一顿,几秒后才低声道。
他既没有强硬地要求许灵卿去上班,听着许灵卿的抱怨也没有不耐烦,像澄澈明净的溪流,无声包容了许灵卿所有的小情绪。
但江雪坞越是这样,许灵卿就越是觉得良心不安,他摇了摇头,坐在桌边给江雪坞盛了一碗甜粥,又从烤箱里拿出甜品放到桌上,嗷呜咬了一口,口齿不清道:“算了,我还得挣钱养你呢。”
江雪坞乐了:“我还用你养。”
许灵卿一瞪:“那你想让谁养你。”
江雪坞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他实在不知道许灵卿怎么会将“不用他养”和“别人养他”联系在一起的,半晌只挑了挑眉,生硬地转移话题道:“那你有什么想法?”
他在指公司的事。
许灵卿咬了一口慕斯,倏然皱了皱眉,像是被难吃到了:“五周年其实就是个噱头,怎样将人们的眼光聚集到现在布的产品上才是真的。”
“‘旧爱’系列是经典无可厚非,但我担心设计师会将目光过多地集中在复刻重现经典上,从而缺少创。”
江雪坞想到自己昨晚在分店的见闻,有些款式相似率太高,确实不够吸引眼球,指尖轻点桌面,看着许灵卿饶有兴:“继续说。”
因为江雪坞隔三差五的筑巢期,许灵卿去江氏的次数比江雪坞少不了多少,因此,他并不是对江氏的经营策略一窍不通:“所以,我希望在此次推出的胸针系列作品能兼顾经典与创两个部分,简单来说,就是将‘旧’与‘’的设计理念融合在一起。在这个过程中,需要做到既不显突兀,又符合此次五周年活动中‘爱’的主题。”
似是没想到许灵卿会这么说,江雪坞怔了怔,好半晌才动了动唇,无声吐出几个字:“你自己想的?”
江雪坞刚出口就觉得自己说了一句废话,抬头时果然见许灵卿一脸迷茫地看着自己:“是啊,怎么了。。。。。。。。。。”
眼尾微微下垂,看上去有些委屈。
行,没被魂穿,看上去还是傻傻的。
江雪坞动了动指尖,到底没忍住将手覆在对方的头上,伸手揉了揉,心中莫名升起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连带着自己也不知道这种情感来自何处。
或许,如果不和自己结婚,对方也能成为一个很优秀的人吧。。。。。。。
“就按你说的做吧,这个项目你全程跟进,明年下旬收尾。”
江雪坞最终拍板道。
话音刚落,似是想到了什么,江雪坞复又站起身,从柜子里拿出昨晚被掰弯的镯子,许灵卿应声的动作一顿,心虚地咽了一口粥,悄悄地将脸藏在碗后。
江雪坞去却没有找许灵卿秋后算账的意思,在他看来,事情既然已经生了,与其迁怒别人,不如尽快解决问题为好。
好在这个镯子虽然已经裂了,但缝隙不深,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弯曲的弧度也有限,修补一下还是能救一救的。
江雪坞的指尖在镯身上微微抚过,转身对许灵卿说道:“有什么办法可以修好它吗?”
许灵卿此时哪里还敢吃什么飞醋,掌心撑着下巴,努力想了又想,半晌才迟疑道:“元沅是做珠宝设计的,应该认识一些人。”
“行。”江雪坞干脆地给元沅了一条通讯信息,好半晌才被人接起。
元沅似乎是刚醒,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锐利的眉眼此刻一寸一寸软了下来,面向镜头时眼睛还蒙了一层水雾,半晌才掩饰性地清了清嗓子:“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