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被你这么盯着脸能不红……”德兰小声说道。
“啊?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德兰摇摇头说道。
许青在讲厅简直一刻也不想多待了,在这里简直度秒如年,见这些修女只顾祷告连头也不回,许青安心的将身子往后一仰,看起了墙上悬挂的十字架。
“大家都在祷告呢,孩子,为什么不随大家一起向神明祈祷呢?”许青的肩膀突然被一只大手搭住了。
“嗯?啊!神……神父……啊,那个……”
许青从座位上站起来,看着眼前的神父。神父面容慈祥,肤色有些黑,脸上有几道明显的皱纹,年龄差不多五十岁左右的样子,有一头精干的短,有些塌陷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方片眼镜,镜片下是一对沉稳的眼睛。头上戴一顶缠着白布的乌黑的礼帽,身着一件特长的黑袍,脖子上挂着一个手工的木质十字架,这位便是教会的神父海珀。科瑞西。许青结结巴巴的往外吐字,一股敬畏之感油然而生。
“啊,神父,我那个。。。。。。。”
科瑞西拍了拍许青的肩膀,用平和的语气说:“别紧张孩子,只管向我倾诉。”
许青舔了舔嘴唇,张开嘴巴嗯嗯了两声,接着说道:“对不起,我不太了解这的规矩,如果冒犯到您了——”
“没关系,我们这里一般人也不会进来,是几位流浪者把你送来的,他们让我照顾好你,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们教会的一员了。”科瑞西拍了拍许青的头。
许青听到这突然愣住了,歪着头问道:“等等,那也就是说,我要跟你们一起信教了?”
科瑞西点点头,眯着眼睛笑了笑,对许青说:“没错没错,你是我们这的第二位男教徒,第一位是我。”
许青张开嘴巴,瞪大眼睛,满脸不解,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跟着这些人相信神那么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他有些抗拒的问:“我能不能选择不信仰神?”
科瑞西预料之内一般的笑着回答:“那恐怕我们就不能让你在这待太久了,教堂的宿舍只对这里的信徒开放。”
“唉。。。。。。。”许青捂着脑门深深叹了一口气。
科瑞西看穿了许青的心思,便把他带到一边,悄悄对许青说:“孩子,你可是我们这里唯一的年轻男信徒,很容易和各位修女打成一片的不是吗?更何况,你应该没有胆量一个人在流浪者的领地乱走动吧?”
许青皱了皱眉,摆了摆手,接着说:“您说的确实在理,现在有点信仰也算能给自己一点精神上的慰藉,而且,我确实不能一个人在外面活下去,我。。。。。。加入教会。”许青接受了科瑞西的邀请,但内心充满着不安与恐惧,对自己未来的不安与恐惧,他不清楚自己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但他清楚,无论是一辈子都在这里当一个教徒,还是拒绝科瑞西离开教会一个人在外面死掉,都不是自己想要的未来,而且结果对自己来说都不会太好。
“那么,我接下来要给你讲讲我们教会的规矩喽。”科瑞西把手背了过去,接着仰起头说:“每天早上八点起床,半小时用餐,接着来讲厅祷告一小时,祷告结束以后就可以自由活动了,你们的宿舍有书可以看,如果有兴趣的话,还可以跟着修女们一起画画,不过你是男孩子,所以要给你安排一些工作,讲厅的卫生就麻烦你来打扫了,不用担心工作量,只需要擦擦地板,扫扫灰尘,要注意的是,除了打扫卫生,平时绝对不要去十字架下面。”科瑞西提到那个挂在墙上的十字架时,神情顿时严肃了起来。
许青疑惑的问:“为什么?是什么禁地吗?”
科瑞西点点头,看向了那个十字架,说:“那是我们教会的禁地,除了我谁也不可以进去,就算你是这里特殊的存在也不行。”
“好,我明白了。”许青答应道。
“你这一身衣服太脏了,可我们这里没有适合你的衣服了。。。。。。去换一套修女们穿的衣服吧。”科瑞西说完就走了。
“。。。。。。”许青摇摇头,开始了自己的教徒人生。
六个月后。
“神啊,神啊,你是我们的大救星啊。。。。。。”将厅内,许青穿着修女服,甩着拖把,和德兰一起打扫着卫生。
在教会待了半年,该熟悉的都熟悉的差不多了,许青在这里一直保持着被其他修女当做异类的处境,许青听到最多的是“请别靠我太近。”,“你不应该留下。”甚至是诸如“离我远点!”或“你真是个异类!”这样过分的话,只有德兰这么一个还算亲近的朋友,可能是因为年龄相仿,两个人能有一些共同话题,而且两个人貌似都对那个“禁地”很感兴趣。
“德兰姐,你说,神能满足我的私欲吗?”许青埋头干着活问道。
“神是无私的,如果你对什么抱有期望,就对着神祈祷吧。”
许青放下拖布,走到十字架前,将双手抱在一起,虔诚的说:“神,请你把禁地的大门为我和德兰修女敞开吧!”
“。。。。。。”没有什么回应。“唉。。。。。。我就这么一个愿望而已。”许青说着踢了面前的墙一脚,突然,墙就戏剧性的像一扇门一样被打开了。
许青和德兰愣了一下,对视了一小会。“这。。。。。。这就开了?”许青疑惑道,接着环望四周,看周围并没有人,便拉着德兰进入了墙内。
来到墙内,两人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许青直接双腿一软坐在了地上。面前的房间遍地是已经干透的血迹,墙壁上贴着一张张手写的笔记,房间的正中央是一个锈迹斑斑的铁板凳,旁边摆着一个破旧不堪的木桌,桌子上摆着的,明显是一颗人头,但已经被人为剥下了皮肤,眼球也被挖了出来,看样子有人永远留在这里了。
“啊啊啊啊!德。。。。。。德兰姐——”许青摸爬滚打到德兰身边,紧紧地抱住德兰的大腿,德兰表面不说,腿也早就抖得不成样子。冷静了好一会,德兰才托起许青,颤颤巍巍的走到墙边,开始阅读墙上的笔记。
“别西卜。。。。。。寄生虫?极小几率可以最大限度强化宿主体质,并赋予宿主强大的自愈能力,提高细胞活性,延长宿主寿命。。。。。。这还有一个针筒,里面是只。。。。。。虫子?等等,诺亚方舟东京支部?这房间难道和东京支部有关系?”德兰自言自语道。
许青拽了拽德兰的袖子,用颤抖的声音说:“德兰姐,我们,走走走吧?我觉得这有点太危险了。”
德兰摇摇头,对许青说道:“许青,你想想,这个房间只有科瑞西神父能进来,而且他每次来这里都要保证周围没人,再加上这满墙的文件,科瑞西神父绝对和东京支部有关系!我们得。。。。。。”突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快出去!”德兰扯下一张关于寄生虫的笔记,将那个针筒也顺了出去,到门外后,刚将那堵墙关上,就撞见了科瑞西。两人装作没事人一样,向神父问了声好。
“打扫完卫生了吧?真是辛苦了,哈哈。”科瑞西仍旧是满脸祥和,丝毫看不出一点怀疑。“回去休息吧,我就是来看看你们的工作情况。”
“嗯,嗯。。。。。。”许青头也不敢抬,用不清楚的口齿答应了一句后就跑走了,德兰紧随其后,两人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德兰掏出刚刚那个针筒给许青看。
“你看,这个应该就是笔记上写的别西卜寄生虫了。”德兰将针筒递给许青,掏出笔记仔细读了起来。“这东西的使用方法是。。。。。。直接注入脊柱?!寄生虫会在宿主的脊柱上生长,与宿主维持共生关系,研究目的是为了提高士兵作战能力,但作为试做型,该寄生虫十分不稳定,在动物体内进行实验后都出现了变异和狂暴现象,经推断该寄生虫研究项目的成功几率不高于百分之二十,寄生虫拥有自我意识,会自主选择宿主,宿主貌似必须满足某种条件才能与寄生虫建立共生关系,备注:临床试验提前到本周。”
许青端着针筒,观察着里面活跃的寄生虫,这只寄生虫的外形酷似一只长着尾巴的蜘蛛,尽管隔着一层障壁,它仍然拼了命地对着许青的方向爬。“喜欢我吗。。。。。。”许青把眼睛凑近针筒,寄生虫突然激动起来,玻璃针筒上出现了一条裂痕。“啊!居然能把针筒震碎?”许青惊讶道,手中的针筒险些自手上滑落掉在地上。
“许青,等等。。。。。。这上面说,寄生虫会有自己的意识啊,他们会自己选择宿主建立共生关系,它这么想出来找你会不会是因为。。。。。。”德兰看着针筒里的寄生虫说。
许青摇摇头,用颤抖的手将针筒递向德兰说:“不不不,不可能,我可不要被这玩应寄生啊。”
德兰笑了笑说:“可是它能让你变得更强啊,能让你有能力活下去不是吗?”
许青听了并没有改变想法,仍旧是拨浪鼓似的摇着头说:“别别别开玩笑了,我可不要这玩意。”
“哈哈。。。。。。嗯?等等,那是。。。。。。科瑞西神父!许青,这些东西放在你这藏好,千万别被其他修女看见!”德兰说着将笔记和针筒全部递给了许青,自己先一步冲到了科瑞西的面前。
昏暗的灯光下,德兰察觉到科瑞西的脸色有些难看,她有种不祥的预感,她明白,此时再想离开,已经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