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仁轨在赵云毅的护送下,一路快马加鞭向凉州道赶路,王谦虽然度不快,可也不敢耽误太多时间,若是在前面再有人伏击,就凭赵云毅带走的那些人,根本顶不住。
再说路朝歌,领着一千人马离开定安县,顶着风雪去各个县“借粮”。
路朝歌第一站就是距离定安县不远的涉县,涉县的县令叶怀明提前收到了路朝歌要来的消息,早早的在城门口迎候,路朝歌来到涉县,已经是从定安县离开的两天之后了。
路朝歌对叶怀明没什么印象,毕竟两个人这是第一次见面,可见人家顶着风雪在城门外迎候,也不好冷这个脸,但可能是因为天气太冷,路朝歌的脸冻的有些僵硬,一笑起来,怎么看怎么别扭,这可给叶怀明吓得够呛,毕竟这可是现在安边府和靖边府的实际二号人物,得罪了他,先不说自己的仕途会怎么样,就是自己的小命能不能保住都不知道。
路朝歌看着有些颤抖的叶怀明,回头看向一起来的杨延昭,道:“我笑的很吓人?”
杨延昭是个憨厚的,这辈子估计都没说过假话,看着路朝歌那张脸道:“看着别扭。”
路朝歌点了点头,收起了笑容,转头看向叶怀明,道:“那个,我可能是脸冻僵了,笑起来有点难看,我对你并没有什么意见,你大可放心。”
叶怀明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道:“何知府已经告知下官您的来意,将军放心,我一定全力配合。”
“你什么也不用管,把名单给我就行。”路朝歌紧了紧身上的棉衣,道:“你以后还要在涉县为官,这事你掺和太多没好处,毕竟那些富户要是恨上了你,保不齐给你下绊子”
“多谢将军爱护。”叶怀明心中感动,毕竟路朝歌这是在维护自己。
“行了,你回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剩下的事我自己来。”路朝歌扶了一下一直哈着腰行礼的叶怀明道:“你吩咐人给我带来的人准备的热汤,再做点热乎饭,天挺冷的。若是征召百姓记得管饭、给钱。”
在一旁看热闹的百姓一听管饭、给钱,这可是从前没听说过的,有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问道:“这位将军,我家大儿媳可以来做饭,当真管饭给钱吗?”
路朝歌看向路边的老大爷,紧走两步来到老人身边,搀扶着老人道:“大爷,我刚才说的都算数,只要帮忙就管饭给钱,雇人干活难能不给钱不管饭呢?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老人家一辈子生活在涉县,见过最大的官可能就是县令了,今天有这么一个比县令还厉害的官员,不但和颜悦色的跟自己说话,还害怕自己站不稳搀扶着自己,心里顿时暖洋洋的,老爷子咧开嘴笑着说道:“以前让我们干活哪有管饭的,你们这是第一份,老头子我也七十有六了,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嘞!你是个好官。”
“啥好官孬官的。”路朝歌说道:“您都七十六啦!这可是高寿,逢年过节可有米粮送您家中?”
大楚的律法有规定,凡七十岁以上长者,逢年过节官府要往家中送去米粮,违者当杖二十,罚俸一年。
“可不敢。”老人道:“哪里敢要官府的东西。”
路朝歌叹了口气,招手叫来叶怀明,叶怀明心里打鼓,生怕路朝歌一个不开心办了他。
路朝歌看着叶怀明道:“以前的事我不怪你,毕竟你有你的难处,咱就此翻篇,以后像这些七十岁的老人,该给的别差了,你身为一县的父母官,这点事办起来应该不难是不是?机会给你了,能抓住吗?”
“下官遵命。”叶怀明见路朝歌不准备翻旧账,顿时放下心来,道:“下官回去后就统计全县七十岁以上长者,逢年过节送去米粮。”
“若是有困难,可以报给何大人。”路朝歌道
说完又回头看着老者,道:“大爷,我已经跟县太爷说了,以后逢年过节都有米粮送您家里。”
“谢谢将军、谢谢将军。”老人家想要给路朝歌行礼,却被路朝歌拦住。
“您这岁数给我行礼,那不是折了我的寿数嘛!”路朝歌道:“你不想我多活几年啊?”
路朝歌一句玩笑,引得周围的百姓顿时笑了起来,老人家也跟着笑,笑着笑着就留下来泪,哽咽的说道:“将军一定能长命百岁,有你这样的官,是我们百姓的福气。”
路朝歌帮着老人家擦了擦泪水,道:“这大冷的天,可别哭,冻坏了可不值得。”
路朝歌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狠心的人,毕竟他从那个文明、和谐的地方而来,对老人的尊重也是出于自己的本能,他虽然要走的是霸道,可霸道也好王道也罢,爱护自己的百姓,总是不会错的。
路朝歌点了二百人进了县城,在进城前,路朝歌对一众战兵道:“不管是留在城外的还是进城的,规矩我不在重复,坏了规矩的后果是什么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呼!”一众战兵肃立回话。
路朝歌从叶怀明那里拿来了涉县大户人家名单,在城门那里展现出自己温情爱明的一面,而面对这些富户的时候,路朝歌却收起了自己的笑脸。
路朝歌的第一家,就是涉县最大的粮商张家,据说这张家在涉县已有百年的时间,算是本地最大的富户,路朝歌示意人去叫门,敲了半天,才从角门处探出一个脑袋,一脸不耐烦的喝道:“谁啊!大冷天不在家待着,跑着来砸门。”
那战兵也不说话,就把身子一侧,漏出了站在街上的路朝歌以及二百战兵。
路朝歌杵着战刀,道:“叫你们家老爷出来说话。”
那门子哪里还敢废话,二百战兵就那拎着刀站在自己家门口,自己是有多大个胆子还敢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