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途要更加漫长,倒不是路变长了,而是带着流民的行动度大大的降低,好在在一路上还算太平,流民因为有了一口吃的,也没闹出什么幺蛾子。
而此时凉州道和蜀州道交界处,李朝宗已经带着骁勇军在这里扎下了营寨,赵天沐的消息十多天之前就传了回来,李朝宗不敢耽误,本来是要派人来这边的,可在路朝歌的一番忽悠下,李朝宗只能亲自前来。
路朝歌倒也不算是忽悠,他的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毕竟施恩的人必须是李朝宗,不管蜀州道来多少人,都只能记李朝宗的好,别人想要在这些人面前卖好?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路朝歌这一关他们就过不去。
跟着李朝宗来的还有骁勇军现在的将军刘子睿,以及从西域赶回来的林哲言。
至于李朝宗为什么要带这么多人,因为他知道赵天沐这次从蜀州道带回来的人最少也有四五万人,这些人进了凉州道可不能出乱子,凉州道好不容易安定了下来,再让这些人给搅和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李朝宗不仅带来军队,还带来了大量的粮食和棉衣,以及足够多的郎中,能想到的李朝宗都想到了,没想到的林哲言也帮着李朝宗想到了,现在只等蜀州道的流民来了。
“赵天沐这次做到还算不错。”刘子睿跟李朝宗在中军帐内,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嗯!秘谍来的消息,这小子在蜀州道也很安分。”李朝宗道:“没给我整出什么幺蛾子。”
“他肯定知道有人盯着他。”刘子睿道:“既然知道你派人盯着他了,他还能不老实?”
“人心难测啊!”李朝宗唏嘘道:“尤其是这些世家的人,更是不能掉以轻心,谁知道他们在打什么算盘。”
“那路朝歌呢?”刘子睿开玩笑道:“你怎么看他?”
“他不一样。”李朝宗想起了那个被他背回家的孩子,笑着说道:“就像你一样,咱俩是小,关系和其他人不一样,朝歌从我什么也没有的时候就跟着我,为了让我能坐上今天这个位置,他连自己的命都能豁得出去,他和你对我来说,是不一样的,咱们更多的是亲情。”
这时,林哲言挑开门帘走了进来,道:“都准备的差不多了,粮食、棉衣、帐篷都备齐了。”
“好,辛苦了哲言。”李朝宗点了点头,道:“坐下歇会,这一天到晚忙里忙外的,你也是辛苦了。”
“没办法,谁让我认识了你和路朝歌呢!”林哲言笑着道:“可能我就是这劳碌命吧!”
说着,几个人笑了起来,气氛倒是很轻松。
几天之后,时间已经进入到了十二月,凉州道的天气愈的寒冷,赵天沐终于带着蜀州道的流民,走出了蜀州道,进入了凉州道。
看着缓缓走过来的流民,算不上衣衫褴褛,要比当初在凉州道的难民好上一些,霍志成还是办了点好事的,至少没人流民饿死在蜀州道内。
李朝宗带着人迎了上去,看着这些神情有些麻木的流民,李朝宗想到了当初看到凉州道的流民,都是一群无家可归的可怜人,但凡有一点点办法,谁愿意成为流民呢?
李朝宗立即吩咐人手,将难民带到临时修建的营地内休息,既然这些人进了凉州道,那就是凉州道的百姓,李朝宗就要管他们的死活。
安排好一切后,李朝宗叫人将赵天沐叫了过来,赵天沐这次差事干的不错,至少在李朝宗看来,他干的很不错,夸奖了赵天沐几句,又叫林哲言将此行的费用给赵天沐结算。
赵天沐本不想拿这笔钱,既然投靠了李朝宗他也不想因为一点银钱上的事,惹得李朝宗不高兴。
李朝宗岂能不知道赵天沐的想法,道:“该是你的就是你的,这趟差事的花销本就不该你出,以后还有很多差事等着你去办,少不了你自己花钱的地方。”
这句话就算是给赵天沐承诺了,有些时候话不能说的太明白,说的太明白反而不美。
赵天沐得了李朝宗的承诺,采访下心来,也不再推辞,将林哲言给他的钱收了起来。
这一趟赵天沐属实没少往里投银子,光是霍志成那里就一下拿出来十万两白银,也算是下了血本了。
赵天沐将此去蜀州道的情况跟李朝宗一一作了汇报,尤其是在入蜀的三道关隘那里,赵天沐着重说了一下,要想入蜀,这三道关隘是避不开的,而且入蜀之后这三处关隘的守备也是个大问题,总不能大部队入蜀之后,让人断了后路吧!
等忙完了一切,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李朝宗带着人开始巡视流民营地,就像路朝歌说的一样,好事你既然做了,就要让这些人知道是谁做的,不声不响的算是怎么回事。
李朝宗倒是牢记了路朝歌的话,在流民营地走了一圈,看了看给流民准备的晚饭。
李朝宗叫人给自己盛了一碗菜,又拿了两个馒头,就蹲在那里吃了起来,其他人也有样学样,跟着一起吃了起来。
看着四周吃的喷香的流民,李朝宗不仅叹了口气,道:“什么时候,这个世道才能没有流民?”
“等你成大事的那一天。”林哲言大口大口的吃着饭菜,道:“现在你只能就这些人,将来你要救很多很多人,让这些人都吃的饱、穿得暖。”
林哲言作为凉州道的大管家,他的地位不比路朝歌低多少,若是没有林哲言在外面跑东跑西不断给凉州道弄来大把的银子,李朝宗还收留难民,做梦去吧!
“何其难啊!”李朝宗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