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骂一声,反手劈过身侧一人,抢过他手里剑刃,振作精神,飞身跃上,与顾行秋并肩作战。
剑光交错,顾行秋靠在我背后,低声对我说:“陛下恕罪,臣来迟了。”
你就不该来。
我心里默默想。
若是他不来,我便跟着他们走,不会有丝毫损伤,现在已出了手,那必定是要见血才得善终了。
我心下情绪复杂,便仅答了一句:“你解决树上的。”
只是对方人数实在太多,饶是我已经拼尽全力,可看见越来越多的黑衣人前赴后继纷涌而出,还是觉得一阵无力。
我只能和顾行秋汇合在一处,却发现他的左臂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正渗出血迹。
“你受伤了?”我伸手探查。
他却轻轻推开我的手,“无妨,没毒。”
又是一阵箭雨从四面八方向我们袭来。顾行秋的反应极快,猛地将我拉入怀中,一个旋身躲进一棵树后。
箭矢带着尖锐的哨音钉在了树干上,颤颤巍巍地没入木头之中。
就是这个间隙,无数剑刃直指命门。
眼见如此,顾行秋也扔了剑,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伤口,然后看向我:
“还好吧?”
我深吸了一口气,瞥他一眼:“若你不来会更好。”
他轻轻一笑,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止住了话头。
我却气急了:“你又折回来做什么?”
“我知道他们人多势众,可任你一人受擒,我终归不是很放心。”
“你”
“拿下!”
有东西捂住了我的口鼻,最后我只来得及看见顾行秋的口型,似乎在无声说,别怕。
黑暗中时间仿佛变得漫长而又模糊。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听见牢门被打开的声响,我方才彻底恢复意识,一束光线刺进了这片黑暗,我抬头望去,见一人逆光而立。
我努力聚焦于那逆光而立的身影,随着他逐渐走进牢房,光线勾勒出一抹熟悉的轮廓。
还是看不清人,我便低头试着动了动身子,发觉自己被铁链锁在墙上,肩上似乎有伤口火辣辣地疼,应是林子里没察觉伤到了,记忆如潮水般涌回心头。
“阿珏。”
下一刻我听见上首那人沉沉开口,熟悉的嗓音里伴着令人心悸的惊惶,闯进我耳朵里。
我几乎是难以置信般,猛地抬头。
“祁子安”
始者不如今
前朝国破,太子祁子安身死,是我亲眼所见的。
那时祁子安早已沦为阶下囚。
只是他仍接过我手中的鸩毒,轻轻摇晃着杯中的液体,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诡异的光。
“阿珏,你来了。”他的声音平静,我却无法直视他,慌忙移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