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的眼酸:“起来说话吧。”
“老臣不敢。”
“随爱卿愿。”
赵慎一噎,随即吹胡子瞪眼地起来,不管不顾地倒了一杯水灌了下去,似乎真的打算坐这儿和我吵,不赢不罢休了。
果真,他茶杯一顿,开了腔:
“阮氏有女,九月八日之凌晨降生,天象所归,凤凰之命也。斯时,天际紫气东来,星宿列宿呈祥,月华如练,金星闪烁,瑞兆纷呈,盖因女子之生而天开眼,地纳气。
此女若入谁家,必和气致祥,子孙绳绳,福泽悠长。娶者,不仅室庐春暖,子嗣昌盛,更有望于国泰民安,天下一揆。凤鸣之声,古来象徵盛世之音,不虚传也。
吾等须以非常之敬慎其选,顺乎阴阳五行之配,合于四时八节之宜,则家之福祉,国之安宁,自然随之而来矣。”
赵慎摇头晃脑,先给我背了一大段之乎者也。
我听着这熟悉的句段,心下暗道不妙。
果不其然,赵慎背完,冲我拜了拜:
“臣斗胆,陛下暗中命令司天监说前朝阮家女子占天象之利,并亲自杜撰此篇天生凤命之说,意欲何为?”
我捏了捏眉角:“你怎么知道的?”
赵慎冷哼一声:“臣教导前太子的时候,他不知有多少篇经纶文章都是请陛下代笔,陛下的文藻风格,臣会不知?”
棋差一招,我暗骂赵慎果然是个老狐狸。
我沉默了。
赵慎又道:“臣一开始以为陛下转了性,喜不自胜,没成想见了皇后,便瞬间明白了陛下的意图。”
“臣不知顾行秋何等手段,竟惹得前太子和陛下都倾心相付,恍若入魔,陛下尤甚。”
“你不许说他。”我警告道。
“”
赵慎一脸恨铁不成钢,叹道:
“如今陛下用了五年,彻底剥了我们这些老臣的实权,重用新臣,扶持新贵,自然不用在意我们说什么,臣也清楚,陛下多少对我等体恤,不忍驳了我们的老脸,便娶了皇后,还同意薛家姑娘入宫。”
“朕已是仁至义尽。”我道,“如此,太师便可对外说朕身子不好,不能生育,不是朕不纳妃,也不是朝臣不尽劝谏之责。”
赵慎被我这话气的不轻,一直抚着胸口顺气,指着我说不出话来:
“咳咳这陛下是天子!此话怎可随意乱说!”
“朕果真是如此想的。”我认真道,“皇后如今不孕,可称作不易有孕,若薛姑娘入宫还迟迟不孕,那便是朕的问题,朕不会碰她,三年后放她出宫,隐姓埋名,再寻一个好夫婿。”
“你你”赵慎指着我,竟是连敬称都不用了。
昔情愁杀人
“你这是荒唐!”赵慎终于爆发,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显然情绪激动到了极点。
“太师,你我都知道,”我上前替他顺了顺气,“就算你往我宫里塞再多女人,朕也不会碰。”
赵慎平了呼吸,冷哼一声:“身为天子,怎能如此不顾大局?况且,陛下对摄政王有意,这些年多方偏袒重用,却只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