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满身大汗,身心疲惫。
却又异常清醒。
“陛下半月不曾上朝,此前从未有过!帝君若再不让我等觐见,便休怪我等,肃清君侧!”
“陛下有恙,诸位请回。”一人冷冷道。
我心直抽,跳的生疼,兴许是还不曾忘却这人声线,倒该向孟婆讨一碗汤。
殿外有很多人,李玉山、越辰逸、段曾琪、祝岳,我听见了顾行秋的声音,有几分雷厉风行,一如既往的从容不迫,冷静自持。
突然觉得有些可笑,这些人轻松把我弄死,如今却又要我自己拼尽全力醒过来。
我未曾睁眼,只静静躺着。
手脚似乎再无知觉。
我尝试着转动手腕,一阵钻心的剧痛,却是无法移动分毫。
如一潭死泉,最后一滴风雨坠后,无论清浊,终归于死寂。
我忽然明白为何会梦见雀鸟。
一道冷冽的声音又响起来:“诸位请回吧,陛下需要静养。”
就在此时我突然发觉,这人竟还称呼我为陛下。
外头众大臣顿时哗然,有人怒斥道:“你凭什么阻拦我们见陛下?!”
顾行秋冷笑一声,回应道:“凭我是帝君。”
我没忍住笑了出来,却又牵动了下腹伤口,一阵发疼,没忍住轻咳起来。
“陛下!”
石破天惊。
我被吓了一跳。
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却突然停滞在我床边不动了。
这时,我听到顾行秋的声音再次响起:“陛下?你醒了吗?”
全然不似外头的锋芒,竟有些哽咽,兴许是我听错。
眼见不能再歇下去,我便睁开眼,见顾行秋立在床前,心口又是一阵疼意。
只是下一瞬他便扑了过来,全然没了君子之态。
“你醒了,你醒了”他似乎有些欢喜,又有几分不知所措,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修长的身影蓦地伏在我的床边,泛白的指如寒松折落,紧紧攥着我床边的丝缎。
我先看到他有些凌乱的发,又察觉到有什么东西无声地滴落,落在我枕旁,轻轻的嘀嗒一声。
这倒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哭。
只是也不知为何,此时我深觉疲惫,只想再好好睡上一觉。
宫殿外愈发喧嚣起来,大臣们的叫嚣似乎也为着那声“陛下”分外激昂。
我压住体内的痛楚,勉强挤出声,掠过顾行秋看向一旁的宫三:“叫人进来。”
宫三应声而去。
我未曾看他,轻道:“帝君如今可是万乘之尊,可别在人前失了仪态。”
顾行秋眸中掠过一丝惊愕,顷刻间化为深不见底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