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费劲地抬起手,想要推开我,却使不上力气,“你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我忍下心中尖锐翻涌的刺痛,冷静道,“你刚醒,身体还虚,别乱动。”
他看着我,眼中有着痛苦与愤怒,半晌道:“你这恶人。”
我将粥碗递到他唇边,“萧珏你得活着。”
他别过头,泪滴落在软枕上,“所以你你这般折磨我?”
“你自己吃还是我亲自喂你?”
“”他不说话了。
我就抱着他,小心地喂他粥。
他终是妥协了,认命一般张口喝了粥。夜里我帮他净身,换药,他身躯微微颤抖,却也不再说让我滚出去,兴许是知道说了也是白费唇舌。
“等你好了,我带你去江南看花。”我柔声说道。
他闭上眼没说话。
我轻轻擦拭他额头上因为换药而疼出的汗珠,他就又更激烈的驱逐着我,各种难听的话都说了一遍。
最后说累了,又骂上一句“你他妈的”
我宽了衣躺在他身侧,揽上他的腰,摸着那儿的疤。
萧珏受伤的第十五日。这些日子他一日赛一日的沉默,不同于几日前,有时候甚至一天都不同我讲话,甚至斥骂也没有。
我便总盼着他出声,哪怕是出口让我去死。
春日里的御花园中桃花如云霞盛开,我推着他来到花影之下,想着这人能笑一笑。
他终于开了口,嗓子许久没有说话显得有些暗哑:“顾行秋。”
我受宠若惊,双腿当即便不受控地跪倒在地,颤着声应他。
他笑了,一如以往每次闹我一般:“我忽然想吃城西那家桂花酥。”
“好。”我没过脑子,一昧应承。
他难得想吃东西,此时见我答应,又笑开了,靠回摇椅阖上眸子:“你亲自去给我买。”
“好。”
我心跳如鼓:“那你等着我。我速去速回。”
这儿离城西不远,我快马加鞭,赶到铺子的时候,往日里络绎不绝的小摊前竟也没多少人,我松了一口气,本以为要排上好长的队。
我买了一包放在怀里护好,扬鞭快马入了宫门。
毋黎来禀说陛下方才喊累,早已回了屋歇下了,宫三在照顾着。
我去了紫宸殿,见宫三果然守在门外,见我前来他有些不敬地拱手。
我没管他,自顾自推门而入,见萧珏安然半躺在床上,随着门开的刹那就静静看着我,笑道:“有些慢了。”
我也回之一笑,从怀里取出热乎乎的桂花酥,走进屋内:“还热着呢。”
他又转头看向帘帐,有些抱怨地:“这喜帐没人管,红的厉害。”
“你若不喜欢,我叫人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