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出奇的靜,無端讓行以南生出來一份錯覺,仿佛殿內已經站滿了那些宮侍,她們都在等著,一賞嘉雲送給他的禮物。
門一開一關,是暮雪出去的動靜。
第一批已經進來了,行以南渾身僵硬,在這燈火通明的殿內,他避無可避。
他小聲嗚咽:「嘉雲。」
他渴求著,不要讓他落入這樣的境地,那些人開始上前,風雨飄搖,下一刻就要將他淹沒。
嘉雲的手裡仍舊拎著那條鏈子,只要她想,她隨時都可以將行以南的難堪展於人前。
行以南拽住了嘉雲的袖子,這個時候的順從,總算不是假的了。
嘉雲一頓,手伸入枕下,被拎出來的白玉玉質通透,一看就是一塊上好的玉。
「朕送給侍君的,自江南而來的美玉。」
行以南忽然鬆了渾身的力氣,後背已經濕透,看眼前的玉都已經有了重影,他記得這塊玉,是他那次下江南帶回來的。
雖然是藉口,可行以南真的帶了一塊玉回來。
後來他沒去見嘉雲,這塊玉是他放在錦盒裡,由小廝送到公主府去的。
他早以為這塊玉的命運,和他一樣,已經支離破碎,沒想到卻被嘉雲好好地留著。
替代金鍊,成了嘉雲送給他的另一件禮物。
作者有話說:
第7章第七章
◎臣服於我,順從於我◎
林太醫再次被召到晚春殿,距離他上一次離開,才不足一個時辰,這一次來請他的是個沉穩性子的人。
但林太醫的心跳的厲害,已經跟誰來請他無關了,只要陛下在晚春殿,他的心就會永遠懸著,即使是離開晚春殿,他的心一時也不能放回肚子裡。
林太醫只盼著這一次,陛下沒有要到動用短劍的地步。
嘉雲將行以南逼得太過,在宮侍出去之後,行以南竟然徑直栽倒了下去。
嘉雲擔心將人活活氣死了,還試探過他的鼻息,人還活著,嘉雲鬆了一口氣,暮雪讓忍冬去請了太醫過來。
林太醫到的時候,嘉雲已經恢復了那副冷血無情的模樣,她冷冷道:「氣性倒挺大的,居然能活生生氣昏過去。」
人是活生生氣昏過去的?
看來陛下就算是不想要這位侍君今天死,在不久的將來,這位侍君也是要死的,本就發了高熱,身上又都是傷,陛下還能將人逼到這種地步。
林太醫暗自搖了搖頭,他放下藥箱,上前替行以南診脈,他的眼睛亮了亮,嘉雲冷聲問:「死了?」
林太醫依稀記得上一次陛下也是這麼問的,他答:「陛下,人沒死。」
嘉雲彎了彎方才試探行以南鼻息的那隻手,示意林太醫繼續說。
林太醫道:「侍君出了一場虛汗,高熱已經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