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恒章没有吓唬舒琬的意图,他拿起属于他的那份协议,翻了翻,说:“这是我和在世嘉号上落水之前的那个舒琬订下的协约,现在协议人似乎出了些小问题……”
舒琬有些懵懵地望着郁恒章,不知道先生想要干什么。
“嘶啦——”
手中的婚前协议连同离婚协议书一同被撕毁。
郁恒章道:“这份协议就作废了吧。”
叠在一起的碎纸片被放在桌上,舒琬的视线跟随着郁恒章的手转过去,又愣愣地抬起头。
郁恒章也在看着他。
见他看回来,郁恒章平静地开口道:“我不想让这段婚姻在三年后结束。”
“舒琬,节目里对你说的那些话,不是在作秀。我说想要和你共度余生,是认真的。”
舒琬的嘴唇颤了颤,没能说出话。郁恒章再次对他伸出一只手,手心向上,静静地等着舒琬自己将手放上来。
柔白的手搭在了郁恒章宽大的掌心,手指收拢,像是倦鸟归林,舒琬又一次被郁恒章圈在了手心。
迎着舒琬的目光,郁恒章继续道:“我不确定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越来越在乎你,可能早在老宅祠堂门口,第一眼看到你静静跪在蒲团上时,我就已经在下意识去关注你了。”
“无论是那些我误以为的娇气,还是后来发现你其实很坚强,在很努力地去适应不熟悉的东西,认真地待人待己……这些都让我逐渐没办法再将目光从你身上移开。”
“我对你的在意不是因为那些条约,我现在对你说的话,也不是因为你的肚子里有一个我们的孩子。”
“没有任何外在的因素影响,只是郁恒章在告诉你,我喜欢你,在乎你,想和你在一起。无论你是什么人,用什么样的身份,我喜欢的是你。你的坚韧聪慧,还是你的胆小爱哭,我都喜欢。”
“小朋友,是你自己闯入了我的领地,既然已经注意到你了,我就不会再轻易放你离开。”
“这样说,你能体会到一点我的心情了吗?”
郁恒章牵着舒琬的手,问他:“还有什么是让你觉得不放心的?或者还有什么是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
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终于包不住了,扑簌簌滚落,晕红了眼尾,打湿了睫毛,就像郁恒章说的那样,舒琬的确很爱哭,嘴巴憋着,鼻头也粉粉的,丑可爱丑可爱的。
郁恒章的唇角微弯,无奈抹了抹舒琬掉个不停的眼泪,柔下声道:“怎么又哭了?我说这些不是想让你哭。”
“我……”一开口,哽在喉头的哭声压制不住,舒琬抽泣着,哽咽道,“我、知道……呜……就是……忍不住……”
“好了,不哭了。”郁恒章一伸手,舒琬扑进了郁恒章的怀里。
抱着先生,舒琬彻底忍不住了,趴在郁恒章身上,边哭边说:“先生,我该早点……呜……告诉您的……”
“我还以为……还以为……”
“还以为我会被你吓到立马提离婚?不要你也不要宝宝了?”郁恒章笑道。
“呜呜……您不是,说,不喜欢……小孩……”
郁恒章把埋在颈侧的小哭包拉出来,揽着舒琬的后腰,从茶几上抽了两张纸巾,给哭成花猫的舒琬擦脸:“是不是傻。”
郁恒章捏住舒琬的鼻子,晃了晃,说:“你生的我怎么会不喜欢。”
舒琬又“呜”了一声。
“好了,再哭要把眼睛哭坏了。”郁恒章道,“你看,你的眼泪和鼻涕都把我的衣领弄脏了。”
舒琬竭力止住哭声,接过郁恒章手里的纸巾,自己擤了擤鼻涕,又重新拿了张干净的纸巾,去擦郁恒章被打湿的衣领和脖颈。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很近。
郁恒章仰头望着舒琬尚沾着水汽的眼睫,还有清透眼眸上那颗颇为红艳的小痣,视线最终落在微张的唇上。
他抬手,按上舒琬的后颈。
擦拭的动作停住,舒琬的手搭在郁恒章肩头,慢慢,刚擦完的衬衫又被捏皱了。
呼吸纠缠,舒琬搂紧了郁恒章的脖颈,身后的手有力地支着他,又不至于挤到他的肚子。
当另一只手往舒琬的衣服底下探,触及到一片细嫩的皮肉时,郁恒章猛然从攀升的温热里找回一线清明。
他松了口,主动退开,舒琬却又追着吻了上去。
“……不要煽风点火。”郁恒章咬了咬舒琬的下唇。
舒琬轻声喘息,嘴唇上还泛着水光,眼神也湿漉漉的,实在惹人疼。
郁恒章低头在舒琬的锁骨间咬了一口。
“疼……”说着疼,舒琬还侧着头,任由郁恒章在他身上留下印记。
“现在可以确定我的心意了吗?”郁恒章懂得适可而止,他吻了吻舒琬的锁骨,仰头问,“以后遇到事情还会一声不吭地跑走吗?”
舒琬摇摇头,垂下眼睫,乖乖道:“不会了。”
他抿了抿唇,忽然低头轻轻在郁恒章的唇角碰了碰,带着些亲昵的讨好意味,小声道:“先生,对不起……”
“我没说清自己的心意,也没能给你足够安全感、让你信任我。所以这次你偷偷跑走了也没关系。”郁恒章捧着舒琬的脸摸了摸,“但拉黑的事,我之前就告诉过你,下不为例。”
“我会给你算在账上的。”
舒琬这才体会到苏云鹤的那句忠告,信了方阳的话,果然要完蛋。
他怯怯地等郁恒章说出个惩罚措施,结果郁恒章只捏了捏他的脸颊,说:“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让我联系不上你,记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