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因消息传得沸沸扬扬,被林家老屋众人得知后,林老太太便率领老屋大房二房一众人,浩浩荡荡杀去了品趣阁,以嫡亲祖母和血脉至亲的身份自居,试图强占品趣阁。
只可惜,想象有多美好,现实就有多骨感。
几人还没蹦哒起来,就被品趣阁的一众伙计联手叉了出去,直接丢在大街上,并扬言若是再来捣乱,一律送官查办。
若是一般人,闻言早都吓得瑟瑟抖了。可惜林老太太她不是一般人,她是二般的。
当即就叉着腰,口沫横飞,破口大骂起来。什么人体器官,祖宗十八代全都问候了个遍。
伙计也不惯着他们,几个人高马大的伙计挽起袖子,露出比他们脸还粗壮鼓鼓囊囊,青筋鼓动的肱二头肌,再配上脸上各种蜈蚣形的疤痕或是凶神恶煞的表情,差点没让林老太太和大房二房的怂蛋们唬得分分钟窒息,乖觉的闭上嘴,黑沉着脸,转战美食街。
大体是觉得品趣阁这边占不到便宜,美食街那么多店,一家不行,还有两家、三家。虽不像品趣阁,摆的件件都是大户人家喜爱的奢侈品,但总有一家能薅到羊毛。
毕竟人流量摆在那儿,任何一家店每天都有那么多的百姓光顾,流水也是极为可观的。
可惜千算万算,他们就是没有料到,林小月在林家众人被军屯带走的当天,就已经摆平了麻烦,全身而退。
因此,他们还满怀希望,抱着捡漏贪占的心态,意图打着至亲的名号染指谋夺林小月的产业。
这不,当他们到美食街吆五喝六,指指点点,就被擅厨组的众人拿着扫把驱赶出去,还附赠好几桶泔水。
当看到林家老屋众人被淋成了落汤鸡,头上挂着烂莱烂叶,顿时引得一众来美食街品尝美食的食客捧腹大笑。
别说乐安郡主与军屯的矛盾还扯掰不清,就说都跟老屋那些人全都断了亲,甚至还闹到官署里,双方都彻底撕破脸,闹的街之巷闻,林家老屋众人竟还有脸,大大咧咧来贪占便宜?
但凡面皮薄一点,都做不出此等厚颜无耻的事来。
可林家众人的脸皮比城墙都厚,刀枪不入,水火不浸。就算是被人毫不客气的扫了出去,他们依旧站在街口,指天骂地不肯离去。
最后实在是连食客都看不下去林家老屋站在街口持续不断输出的污言秽语,等巡街的官差们途经美食街的时候,纷纷向其投诉。
官差们将哭爹喊娘的林家老屋众人以妨碍治安及“骂詈”拖走,杖责一百大板,这才还了美食街一个舒心畅快品尝美食的环境。
就在老屋众人去品趣阁和美食街闹事的时候,林老爹一个人火急火燎的跑到了林家庄子上去探究众人的情况。
可当他去的时候,林家庄上空无一人,大伙都还在咸鱼山庄里住着养伤。
不知情的林老爹又大大咧咧的跑去了万宝镇外的军屯,试图打探林家众人的情况,差点被巡逻的士兵和守卫当成细作给抓了起来。
好在路过的李大夫看到,顺手替他解了围。否则,等着林老爹的又是一场无妄之灾。
林老爹看到乔大夫,就如同看到亲人一般,扒拉着他不断询问闺女以及林家庄众人的情况。
乔大夫虽不喜他性子优柔寡断,又因平妻一事与糟糠之妻苗氏走上义绝之路。但说到底,这都属于人家的私事。
加之患难见真情。
外界传言林家众人被军屯士兵以叛国、谋反、谋叛等重罪强行拘捕起来。曾经相熟或不相熟的人,唯恐惹祸上身,避之不及。
而林老爹却顶在风口浪尖的时候,不顾一切寻来军屯打探消息,到底也算是有情有义之人。
既然遇上便顺手将人救下,乔大夫也不为难他,只不耐烦的告诉林老爹,人都被他三丫头救走,该是都去咸鱼山庄,便拂袖而去。
林老爹得了准信,也不在意乔大夫对他算不上友好的态度,一个劲冲着乔大夫离去的背影躬身致谢,之后也顾不上喘口气,又忙不迭往咸鱼山庄跑。
只是,越靠近咸鱼山庄,他的一颗心就越忐忑。既担心苗氏以及几个闺女的安危,又害怕他们不肯见自己。
直到被家丁请进府,在偌大的前厅见到了神色复杂的闺女,他还浑浑沌沌,支支吾吾了半天也囫囵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许是看出了他的窘迫,以及灰头土脸一身狼狈。林小月极其平淡的将林家庄众人如今均已脱离危险,暂时在她庄子上住上一阵子告诉林老爹。只是并未特别提及苗氏以及林家几个姐妹的情况。
林老爹也察觉出自家闺女对于他的冷淡,心中不由觉得酸楚。只是很多事情,他选择一个人背负,不愿意再牵连妻女。
在来的时候,他其实已经想好了。若是妻女遇到了无法解脱的困境,他虽力有不怠,但也愿与妻女一同赴死。若是妻女平安脱困,他便默默祝福他们平安顺遂,继续一人回去独自面对老屋众人。
只是在面对自家闺女如同对待陌生人一般的冷漠,及得知苗氏和其他几个闺女都不愿意见他一面时,他的心还是狠狠抽痛了下。
最后,林小月还是念着林老爹与原主的那一点父女情份,提醒他万事务必顾全自己。之后就未再多言,让人将浑浑噩噩的林老爹送了出去。
林老爹就这么一个人,孤孤零零从咸鱼山庄一路徒步走回雍州城。
一路上,满脑子都是苗氏和其他几个闺女连见都不愿见他一面,而唯一一个还愿意见她的三闺女,虽然冷漠,但到底还是愿意关心他……。
曾经温馨和睦,甘苦与共的一家人,如今被迫渐行渐远,被冰封的一颗心如被重锤猛击,碎成了无数片,痛的林老爹蹲在路边,全然不顾周围人的目光,双手抱头,嚎啕大哭起来。
那哭声凄惨而绝望,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痛苦和无奈都宣泄出来。泪水肆意地流淌,划过他那憔悴的面庞,沾湿了他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