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空就飘着小雪，程雅带着小柳来到武成伯府薛家门口。
大门上白幡高高挂起，着了素衣的小厮哭的双眼通红，肃穆的站在门口。
随着一声“暗查司司主到”，来吊唁的客人纷纷避到路边，小声议论着暗查司上门的目的。
这个位置，不管是谁坐上去，都没有好名声，都是让人害怕侧目的存在，况且，程雅早就得了个狠厉的名声。
程雅走到灵堂，依着规矩上了香，鞠了躬，同跪在一旁的薛家人说了声“节哀”，便转身出门。
走到院子里，听到身后传来一句，“周大人，请等一等！”
是薛昉，刚才他就跪在薛震下手。
薛昉一身重孝，他看了看程雅旁边的小柳道:“周大人，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程雅点头，随着薛昉走到旁边无人的院子里。
薛昉眼睛已经哭肿，脸上也满是皴裂的痕迹，当年意气风的少年早已退却，现在就是个粗粝的将军。
他手脚有些无措，满是燎泡的嘴几次开启，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还好吗？我之前听说，你一年都没在京城，可是出了什么事？”
程雅后退一步，摆摆手道:“你也看到了，我现在挺好的。薛将军节哀！”
薛昉似是有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他想了一会儿，才语无伦次道:
“祖父的事，我们都早有准备，他一身的伤病，如今也是解脱。武将大抵都是如此。”
程雅知道他说的都是实话，虽然听着别扭，可却也含着无尽的无奈。
程雅不知如何安慰，只干巴巴地道:“那你要保重身体！”
薛昉点头，“嗯，我会的，你也是。”
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几年不见，话都不知该从何说起，两人干站了一会儿，程雅道:“我该回去了！”
薛昉点头，见程雅麻利转身，他一愣之后，紧走几步到程雅前面，小心而焦急的问道:“你成亲了吗？”
程雅摇摇头，绕过他往前走去。
走出几步以后，传来薛昉忐忑的声音，“我的菊花茶，你什么给我？”
程雅一拍脑袋，好几年了，她早把这事抛到脑后了，没想到薛昉吞吞吐吐这么半天，竟是为了这个。
抬头看了看飘着的小雪，程雅回头道:“今年是不能了，明年秋天吧！”
“好，一言为定！”
薛昉伸出手走到程雅跟前，程雅犹豫一下，与他击掌为誓！
看着程雅的背影消失在府里曲折的小路上，薛昉回到灵堂继续跪着。
薛震趁着没人吊唁的空隙脸色沉重的看他一眼，“你怎么还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