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教习,为什么?”
“事情缘由皆出他身,数条性命也是因他而死,他可是罪魁祸!”
吕泰摇头,轻声说:
“一,他有官身并非罪民,大华律法森严,莫要给自己招惹麻烦。”
孔承使劲点头,寒光闪闪的刀锋就在头顶,若是落下,自己肯定一命呜呼。
看到柴天诺脸色变化,但横刀并未收起,吕泰叹了口气:
“二,院长已经调查清楚,他是你的娘舅,你娘亲的三哥。”
柴天诺身体骤然一僵,眼中浮现茫然之色,吕泰轻轻摇头,亲娘舅想要外甥的性命,妥妥的人伦惨事。
半晌,柴天诺才缓过神来,将刀徐徐收起,苦笑着说:
“吕教习,十六年了,我就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一个娘舅!”
说完,柴天诺慢慢蹲下身子,冲脸色苍白却努力想要挤出一副慈祥模样的孔承微微一笑,然后一巴掌猛的抽了上去:
“啪!”
鲜血飞溅,孔承口鼻同时流血,几粒白色的物体混着血液被他一口喷了出来。
“亲亲的娘舅大人,说说看,为何想要废掉我这个素未谋面的外甥?”
看着孔承的惨样,吕泰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好家伙,不愧是亚霸王,这手劲就是大!
就这一巴掌,半边脸的后槽牙八成全都保不住了。
孔承的半边脸迅肿了起来,惊恐的教谕大人挨了一巴掌立马变得乖巧无比,把事情的缘由都说了出来,虽然口齿不清,但条理分明,不愧是读书人。
事情说来也是简单,也不知道身为家主的孔老学士抽了哪门子风,一日家庭聚餐时,突然老泪纵横的说,他这辈子最愧对的就是最小的女儿孔幼薇。
若是自己能对她好点,也不至于让她早早便去了。
孔幼薇已逝,孔老学士便准备补偿柴天诺这个外孙,于是当着家族所有人的面说,若是那孩子聪颖走上仕途,便把京城这边的桃花苑与他。
若是不出息那就算了,良才庸才毕竟不同,泯灭于众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一听这话孔承就急了,那套园子一直由他打理,时间将近二十年了,自己父亲一个偏心竟然想给一个野种,这种事情他如何能够答应!
不过老学士家风森严,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想要改变状况只能从柴天诺这边下手。
孔承大费周章的由京城调任韶音县,就是想要断了柴天诺的仕途,只有这样,才能保住自己的园子。
“……可真是狗屁倒灶的烂事!”
柴天诺仰头看天,心中满是无奈,未曾想这种话本中才有的烂事,竟然落在自己身上,着实可笑!
狗屁倒灶的烂事,这话形容的着实贴切,吕泰忍不住认可的点了点头。
一脚把孔承踢飞,柴天诺哼声说道:
“放心,就你那园子,送到眼前我都不惜要!”
“烦你回去与那孔老学士说一声,某自打出生便没和孔家有过任何瓜葛,今生也不想有任何牵扯。”
“一大把年纪了莫要胡攀亲戚,某柴天诺,不认这房亲戚!”
“滚!”
孔承踉踉跄跄的跑向山下,柴天诺再次向吕泰叉手行礼,因担忧自己遇袭而守护近旁,这是大恩,他柴天诺铭记于心!
吕泰摆手,说这是院长吩咐,无需多谢,然后便下山了。
此时天色已泛白,柴天诺匆匆沐浴更衣,腰挎横刀走向若林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