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鸣衍看见采儿、青菱远远的站在一旁,略为放心,但是脸色绝不好看,时间站久了,骨骼间挤压得痛,素鸣衍不动声色的忍着。
一路上,素鸣衍给心里担忧的压着,一直沉迷于阿黛的迷人肉体之中,内心未尝不是在逃避即将面临的事实,但是这次与死亡之神错身而过,后怕之余,竟将以往的锐气与勇毅给激出来。
忧心以后的事,还不如将自己的性命保住再说。
素鸣衍犀利的目光扫过围在周围的众人,落在巫弥生的脸上,问道:“巫将军,你如何安排?”语气坚决强硬、透出凝重凌人的气势,不再是那种商议征询的温和语气。
巫弥生也能感觉到他与以前迥然不同的气势,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殿下刚才没有醒来,卑职自作主张,让内府司的官员去帝都禀报此事,我们留在此阵休整,等待帝都的援应。”
车队伤亡惨重,尤溪、巫弥生都受了程度不一的伤势,要走也走不了。
素鸣衍对江采离说道:“让后面的商队赶快过来与本队合并,将货物都销到碎叶城里去,将伤势严重的人也送到碎叶城去里救治,其余的人在此地结阵。”
商队与本队结合,能加强防卫力量,也正说明殿下对商队相当的信任。巫弥生、尤溪受伤不轻,都是给巨石砸下来时的余震给伤着,江采离不敢稍离,吩咐一名侍卫去后面的商队报信。
碧云山高百丈,方圆两里,三面是陡峭不可攀登的悬崖,只有南麓有路可以上山,当下将山里的几户山民都赶下山去,将营寨扎在山上,派侍卫守住惟一的一条道路,又在各处布下暗哨,尤溪还是不放心,又亲自带人到各处细细的查看了一遍。
第二天午时,后面的商队赶上来,江采离让柳静安率领募的人手将伤势严重的人与货物一齐运到碎叶城去,只留下二三十名商队中的老人。
阿黛从帝都带来的四名女侍,一下子死掉三个,阿黛因为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三名女侍的死,心怀悲伤,采儿、青菱又调到素鸣衍身边伺候。素鸣衍知道青菱在黑砾原的地位不低,不敢委屈她啊她伺候,不得不重面对采儿。
采儿这些天来,给素鸣衍看似无情的冷漠伤透了心,也将内心那些天真无邪的憧景都给辗碎掉,心里哀怨:高高在上的王族哪里会在意女侍的心意?
素鸣衍专乘的那辆精铜战车就算给巨石砸得七零八落,要解开车体,还是花一天的工夫,尤溪将蜇龙弓与断袖刀交给素鸣衍说道:“摩揭大人亲自施下禁制之术的箱子也给震碎了,不过蜇龙神弓与断袖刀都非凡品,冲撞之力经过车体与箱子的缓冲,已经不能再损坏蜇龙弓与断袖刀了。”
蜇龙弓,可御九龙之力,可能世人夸大琉大帝当年的功绩,就算有解开禁制的法诀,世间也没有几个挥蜇龙神弓的三成威能。素鸣衍盯着蜇龙神弓,暗道:帝君为何将这柄神级的弓箭赐给檀那旃。看着尤溪,问道:“可会有人冲这柄蜇龙弓来。”
尤溪说道:“没有法诀,就是强行破开禁制,也无法御使弓臂里的龙魂,反而时时有反噬的危险,况且对蜇龙弓有兴的人无不是天榜中人,谁会为了一张蜇龙弓,去对抗整个帝国?”
第三十二章意料之外
素鸣衍也不担心这时能不能用这柄蜇龙弓的问题,将断袖刀拿了起来,拿住青黑玉质的刀鞘,将刀抽了出来,看不出在玄铁里溶了什么物质,通体赤红,就像一捧火焰,摸在手上却是冰雪的冰凉,刀尖竟有两撇血槽,刀脊上饰有云纹,刀全长三尺五分,刃长二尺六分,看起来灵动有余,刚猛不足,素鸣衍端详了一会儿,心里纳闷:檀那旃怎么藏着一柄女人用的刀?
红袖刀虽然也不是凡器,但是远不能跟蜇龙弓相比,素鸣衍不喜欢这柄刀,自然随意的将红袖刀与蜇龙弓一并交给阿黛收藏。
众人在碎叶城外的碧云山守了四天,第五天,帝都就派人来了。碎叶离青岚之城直线还有八百里,内府司总执事、内廷侍卫副统领孔淮率领十八名侍卫高手马不停蹄的赶来,只在路上花了两天两夜的时间。
孔淮带来帝君的数道上喻:一道上喻命令尤溪即刻返回帝都亲自向帝君禀告半年多来生的种种事情;一道申斥四殿下檀那悬河擅自离京的上喻,令他即刻返回帝都自辩;一道将碎叶守备卸任的上喻,由孔淮暂掌握碎叶城的驻军;一道上喻令六殿下暂居碎叶,直到伤势痊愈再回帝都。
素鸣衍以为帝都的人赶过来之后,就要立即赶往帝都,没想到还可以留在碎叶养伤来拖延时间。但是将碎叶守备将军撤换掉,可见帝君动了真怒,将四殿下手中可能掌握的那么点兵权也给捋夺了。
孔淮接替所有的守卫工作,安排十八名廷卫贴身护卫六殿下,阿黛与另一名同样来自长照宫的女侍贴身侍候,孔淮也知道巫弥生是左卿大人的亲信,对他态度尚可,其他人等都禁止接近六殿下。
尤溪伤势未复,带着两名侍卫上路返回帝都,途中不敢耽搁,也是动用廷卫的权限,每过一所驿站都调用最优良的驿马,花了两天时间,赶到帝都。
这时已是四月中旬,帝都的幽滟花开得正艳,尤溪没有心思去看道帝旁街边的艳丽花海,过城门时,几乎也没耐烦下马。验过身份,就策马往北城的帝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