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说孤是小人?那便小人给你看。”
她吃饱了,拿过婢女递来的丝帕慢条斯理的擦着手指,英气逼人的眉宇忽的像蒙上一层煞气,微微上挑的眼角透着阴寒:“谁说孤不敢对你用刑了?打伤了御医再治便是,保证你外表完好如初。”
“还有,其实孤不喜欢在肉体上折磨人,但喜欢在精神上。”
“想想吧,你的衣食住行如果变得连畜生都不如,锦衣玉食长大的大小姐又能坚持几天呢?”
君临站起身像失去了哄小孩子的耐心,抬步走出了院落,只余一句笑似非笑的话音逐渐消散:“野渡,跟上。”
你可要认清你现在是谁身边的人。
野渡一顿,侧头看了眼少女,滚在喉咙间的叹息终于溢出声:“芊芊,你要学会长大。”
接着他静默的跟在君临身后离去。
天上的太阳被飘过的云层彻底遮住,唐芊芊双手后撑腿脚止不住的发软。
这一刻她才真正的明白,景帝就是这天,若是那人想,太阳也可被遮盖,让她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一缕光。
什么是一国之主呢?
立于万物之上,拥兵百万,生杀予夺。
欣欣向荣亦或血流成河,皆在她一念间。
同这么一个存在,或者说同一个帝国作对是最愚蠢的选择。
秋日还带些夏日的余热,不过满树飘落的枫叶却红的衬出秋天的风情。
凝目望去像是浪漫的红色海。
君临音色淡淡:“心疼吗?”
野渡老实道:“有些。”
他陪在唐芊芊身边许多年,被她依赖着需要着,要说感情肯定是有些的。
君临狡黠:“心疼归心疼,可别帮着她对付孤啊,不然孤能现场给你表演个手撕活人。”
野渡总是被她逗得抿着唇笑。
她领着他向锦歌的院落走去,想去看看那个小作精又在做什么。
满院珍贵的奇花异草被她小心避开,刚进院门就看见那小祖宗正抱着双臂蹲在地面,敛着鸦羽似的长睫看着地上忙碌搬家的蚂蚁。
也不知他无聊到了什么地步,竟看得出神,连两人来了都没发觉。
君临跟着在他对面蹲下,瞧着那些小东西扛起比自已大太多的东西跑来跑去,忽然有些感慨。
总觉得此刻的自已也是蚂蚁,力量不大,却要扛起景国过日子。
“怎么了?今天这么老实。”
熟悉的嗓音传来,让低头的男人眼中重新聚起光,他又恢复了平常的模样,挑着眉撒娇:“好无聊啊夫君,放我出去玩几天吧。”
君临含情脉脉的看他,红唇张合,情真意切道:“没门。”
他变得委屈,修长的尾指去勾她的小拇指,然后晃呀晃,晃呀晃,突然有些情绪就释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