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水麒麟有些疑惑:“魔尊大人,吾有一事不解,为何你要称我为最好的伙伴之一,还有其他人神鬼怪否?”
关瑾轩微微一怔。
他想起了他的另外两个伙伴,一个是他最好的朋友,一个,算是他千年来的伙伴,今生的小兄
弟。还有一个,算是他的红颜知己。只是,事到如今,注定分道扬镳。
“不,他们不再是伙伴。”关瑾轩道:“从此,水麒麟,你便是孤最好的伙伴,请你随孤收了天!”
水麒麟点头:“吾当奉陪!”
于是,关瑾轩带着妖怪们,便要攻上天庭。他信手一挥,一面黑金相间的巨大旌旗上书一“关”字,迎风照耀。他再新手一挥,十个人方能抱过来的牛皮战鼓出现在山头,东风吹,战鼓擂。
小妖们开始擂鼓。
“关瑾轩,你且住手!”
话音刚落,便听到一声庄严肃穆的呵斥声,声音与关瑾轩极其相似,只见天边飘来一个骑着怪兽的魁伟威严的和尚,身穿□□,身后圣光闪闪,耀目不可直视。他坐下的怪兽亦为独角,虽为兽,满目肃杀庄严。
妖怪们纷纷遮住了双目。
有不怕死的妖怪顺着双指间偷窥,见到了一位与魔尊大人一模一样的和尚:剑眉朗朗,双瞳闪耀寒星,威武如山,连那傲慢的神情都以及相似。
“好像啊好像?难道魔尊大人还有兄弟?”金丝猴精与兔子精开始咬耳朵。
“那和尚看上去来者不善啊!难道是魔尊大人的善良一面?”猹精对獾精悄声道。
“好像。不会是魔尊大人又变出一个自己吧!”白兔精说。
魔尊大人端详着来者,来者亦是盯着魔尊大人。
来者说:“阿弥陀佛,久违了。”
魔尊大人细细打量着来人:“未曾谋面,何来久违?”
来者双手合十:“未曾谋面?千年之前,你我可是朝夕相处,日夜为伴。”
群妖哗然。
魔尊大人摸了摸下巴,那和尚也摸了摸下巴。
魔尊大人咬唇,和尚也咬唇。
魔尊大人对这照镜子般的感受十分困惑:“你是谁?”
和尚道:“不认识了么?你就是我。”
魔尊大人又问:“那我又是谁?”
那和尚单手放在胸前:“阿弥陀佛,我是关瑾轩,我是你,只不过,你却不是我。”
魔尊大人道:“孤是关瑾轩!即将主宰这天地!无论你是不是我,我都不是你!”
和尚面无表情道:“善哉善哉,你怎么会不是我呢?本座乃是地藏王菩萨,你本就是本座千年前派出的一位□□。本座让你化身为白色优昙,栖于王母的瑶池中,只待一朝拯救仙界于水果,谁知钟稻子在你托生之前就将你染黑,你却保持了本性千年,孰能可贵。优昙花,你实在是遵循了本座的‘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之心愿……”
魔尊大人打断道:“废话。孤虽曾为你□□,既然已经脱离你控制千年,便不再是你。且孤之法力,怕是如今早已超越了你这秃贼,你如今还来喋喋不休作甚?”
地藏王菩萨道:“阿弥陀佛,你依旧是本座,本座依旧可以是你。如今你已肮脏血腥违背本心,不如归去!优昙花,你且归去来!”说罢,他手持法杖,欲要施法将魔尊大人收回。法杖上的金铃儿叮当作响,关瑾轩的身体在脱离驱壳,地藏王菩萨口中念念有词:
于佛法中所为善事,一毛一渧、一沙一尘,或毫发许,我渐度脱,使获大利……
天地开始摇晃,妖精们开始头痛欲裂,更有小妖怪经手不住这经文,目次欲裂,口吐白沫,七窍流血,关瑾轩也双目模糊,眼前出现了千万个地藏王菩萨的重影。
这时候,关瑾轩眼前忽然闪现出昆仑山的血腥一幕:万道雷光将他的躯体撕裂成碎片,千兽在吞噬他的躯体,百怪无一怪来拯救它。他看到自己的鲜血在流淌,顺着冰雪,流入水中,化为无形,他看到怪兽在咀嚼他的心脏,他的心脏还在跳动,连血管都被撕破……
“不!”关瑾轩怒吼一声,凝神静气,他施动“天诛神功”,将法器瞬间劈成两半,再一眨眼,金法杖化作金水,融化于无形。他食指一挥,金水又变成一只金色的小狗,匍匐于魔尊大人的脚下。地藏王菩萨唇角渗出鲜血,他挥手抹掉,道:“你的法力进步了。”
“自然,而且已经超越你,孤的本尊!地藏王菩萨,你已不具备收回孤的资格。你且退下!从此,你不再是孤,孤也不再是你!”魔尊大人说罢,再一挥大氅的黑袖,将地藏王菩萨抛出三丈开外。
“关瑾轩,你又何必?如今你背离本心,你快乐么!你若不放下,迟早你会痛不欲生,你若失去了自我,得到天与地,又如何!”地藏王菩萨口中念念有词:
安忍不动犹如大地,静虑深密犹如秘藏。
关瑾轩一巴掌抽在了地藏王菩萨的脸上:“住口!”
地藏王菩萨的怪兽开始咆哮。
地藏王菩萨道:“随我归去罢!现在还来得及!从此无欲无求,从此你终于可摆脱拯求苍生之心忧……”
话音未落,关瑾轩已把地藏王菩萨踹飞回地狱。
“你不是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么!你且回你的地狱看看!你几亿年之后方能成佛!”关瑾轩训斥道。
“没道理啊。”一只老猿猴精自言自语:“按理说,魔尊大人是地藏王菩萨的□□,魔尊大人所会的武功和魔法,地藏王菩萨应该都会,他为何这般不堪一击?”